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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往后的日子会很辛苦吧。”想起星和自己交流的事情，驭空很心疼地看向停云。
“都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苦笑一声，停云开口。“也不全是坏处，现在和驭空大人掰掰腕子，兴许赢的会是我？”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坦然。我想说的话有很多，但都留到路上吧。回罗浮路途遥远，我们有的是时间。就算无法根除，缓解病症的法子…仙舟一定拿得出手。”
“这我从不怀疑，只是…既无旁人，停云便多问一句…非得回罗浮么？”或许是因为列车组众人的离去，眼下只剩下了自己和驭空，停云严肃了起来。
“…怎么？你不打算回去？”
“幻胧处事心狠手辣，可最该被除掉的我却活了下来，阮·梅大人与仙舟素无干系，又为何要对小女子出手相救？想来，是停云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人对弈的棋子吧？”
“…联盟内部也有人这么认为，嫌疑人如今正在‘玉阙’。”
“如此这般，停云实在不该重返罗浮，为局势平添混乱。不妨顺水推舟，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是何意？”
“如今烬灭的烙印在我体内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并且…它们是由幻胧亲手所造。如果可以，希望驭空大人将此事上呈将军，送我觐见元帅——这副身躯，也许能帮助联盟向着仙舟的敌人更进一步。”
“不久前阮·梅只身造访罗浮，也提到了你的事，之后星穹列车发来消息。天将们判断，你的生还不在幻胧计划之内，若运用得当，必能作为一支奇兵，帮联盟取回生机。”驭空不忍地看着停云“但如此一来，必须对内隐瞒你‘死而复生’的消息。我实在希望做决定前，能听听你自己的想法。若你想要回家……那我定会力排众议。”
“还好，停云也算替您省了些力排众议的口舌。”
看着眼眸含笑的停云，驭空咬了咬牙“前路凶险，你若打定主意要走，我自然没道理阻止。但…许是我私心过盛吧，我仍希望能清楚地知道，你的选择是否出于本心。”
“俗话说‘因祸得福’，恰恰是这趟美梦之旅让停云看清了自己。而此时此刻，也有一桩旁证能为驭空大人展现我的本心。”
“请跟我来，想必就在这附近。”
跟在停云身后的驭空来到了晖长石号的船头，看到了一道身影，正是停云的分身。
“此前，因为一场奇遇，我在梦中碎成了许多个‘停云’。她们都是我的一部分，专注于不同的记忆。而其中这一位，当时她走得太过遥远，以致未能回顾此身，直到现在。”
与剧情中在万维克的帮助下停云收回了不少分身不同，由于万维克并未出手，所以停云的分身问题依旧还在，只是强行压制着自己的能力，实际上停云早就知晓了自己会分身的问题，毕竟还在阮·梅实验室中，她就做了相关的噩梦，也正是阮·梅在入梦相助，所以才没有问题。
之所以剧情中会分身，或许是因为为了给万维克和星期日取得信任添加筹码专门设计的剧情，实际上停云能主动控制己身，并不需要帮助。
“…你说的是她么？她这是…在做什么？”驭空看着站在船头的停云分身。
“她正沉醉于某件令我无比迷恋的事物。作为一道心绪，她和新生的孩子没有区别。登上这艘船，仅仅是出于内心的悸动。”
停云向前走了几步“驭空大人，还记得吗？也许对您而言，那只是一次平平无奇的飞行。可对于某个孩子……那是她与‘天空’的初次邂逅。”
“我当然记得。”驭空的眼神也变得悠远起来“那时，你还是能被我抱在怀里的年纪。”
“现在也未尝不可，您试试无妨。”停云笑了起来。
“怕是抱不动了。”驭空也笑了起来。
“莫不是嫌弃停云胖了不成？…开个玩笑。”
“回想起来，那会儿你总缠着我要上一次星槎看看，还把飞行士当做自己毕生的理想。可真正飞上高空后，却又惊慌失措，紧紧抓住旁人的衣角不放。”
“可正是那一次飞行，撬动了我的一生。彼时，眼见天地铺开，不见边际，我深深为此着迷，不是因为站在高处，而是意识到一件事——在这世上，我们还能走得更远。
因此，即便没有驾驶星槎的天分，性格也不好争斗，小女子仍选择商团四处奔走。时至今日，这份雀跃也依然在心中鼓动。如今，停云也能再次启航，以一介‘忘归人’的身份，行向更远的天际了。”
虽然没有刻意去偷听，但强大的精神力还是让沈琬听到了这一切。
前世过剧情的时候他觉得这些剧情过于啰嗦，一般都是鼠标一个劲的点，但现在细细品味，这又何尝不是停云的无奈之举呢。
话说得再漂亮，也无法掩盖为了仙舟不得不隐姓埋名的事实。
“话虽如此，‘鸣火’那边还好吗？”话锋一转，停云转身看向驭空。
“我暂交给岩明代为打理了。你也了解他的为人，不必担心。只是此人办事作风总有些激进，恐怕不太符合你一贯的行商原则。”
“行商原则……‘舍其所争，取其所弃，方能交流天下、得我所欲’——八面玲珑这点，我今后也不会改变。但如今，停云同样明白，行商的法则能与人博弈，却难与神相争。”
驭空眼中晶莹将落未落“这原本就不是你该承担的责任。你只是这场战争里一个无辜的幸存者。”
哪知停云却是摇了摇头“驭空大人…不也当过战争的‘幸存者’吗？”
驭空没有说话。
“朦胧的梦中，好似有人对我说过：幸存者的名字往往是‘不幸’，可是……’”停云好似眼中已有火焰燃烧“驭空大人，天上煌煌众神以人为弈，博戏群星，留下一地冤魂孤冢、白骨累累…您可曾想过，要让祂们付出代价？”
看来，停云终究还是没能放下，只不过，倘若凡人知晓众神博弈背后的原因，不知会作何感想。
沈琬如是想着，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星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