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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云伏在床上哭得肝肠寸断，莲心也跪在了床边，哭得伤心欲绝。
叶宸妃没什么反应，她只是虚弱地喘着气，气若游丝。
又是许久，叶宸妃的眼神突然清明起来，周身气质仿若也陡然变得温和。
“颂云，莲心，别哭……”她虚弱地说道，声音极尽温柔。
“娘娘……”
叶宸妃费力地扯了扯嘴角，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我都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我进太子府之后，发生了许多事……”
“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该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报应，都是报应……”
“我是该死的……”
颂云满心疑惑，此时的娘娘倒不像平日的样子，反而像是还未入宫之时，温柔和善。
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她思考了，她只能不住安抚着叶宸妃。
鲜血不停地从叶宸妃的嘴角涌出，她喘着气，费力说道：“来世，我不做叶家女……不做天子妃……”
说罢，她闭上了眼睛，也再不会睁开了。
“母妃……”二公主愣在原地，任由泪水滑落，她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只是唤了一声母妃。
莲心哭喊着叫太医救她们娘娘。
李太医探了探叶宸妃的脉搏，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宸妃娘娘……去了……”
殿内的宫人呼啦啦跪了一片，或真心或假意地小声啜泣着。
二公主悲痛大哭，一口气没上来，也晕了过去，太医又忙着救治她。
颂云只呆愣愣地看着叶宸妃，殿中的喧闹仿若与她无关，只有眼角不住流下的泪水泄露了她的情绪。
……
景宁十八年十一月三十日，叶宸妃叶寒蕊薨，帝悲恸，特追赠静肃宸妃，入葬皇陵。
几日后，萱仪宫。
皇上难得的来了皇后宫中用午膳，但两个人都只是默默吃自己的，并不交流。
最后还是皇上先开口了：“静肃宸妃薨了，皇后操办她的后事，这些日辛苦了。”
“……这是臣妾分内之事。”秦皇后没有抬头，只回道。
“静肃贵妃薨了，母后身子又不好，后宫之内琐事繁多，朕担心你忙不过来。”皇上漫不经心地道：“朕打算让贤妃协理后宫，皇后意下如何？”
“一切听从皇上的吩咐。”皇后并不意外，淡淡道。
“好，你安排人，等过了静肃宸妃的头七，让贤妃帮你协理后宫事务。”皇上满意地点头，“对了，叶宸妃身边那两个陪嫁的宫女，也等叶宸妃头七过了，就把她们送回叶府。”
秦皇后顺从道：“是，臣妾遵旨。”
皇上撂下筷子，漱了口，用宫人递上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嘴。
秦皇后见状也停了筷子，叫人把午膳撤了，又听得他道：“还有一件事。”
“无论什么事情，都凭皇上做主罢了。”皇后垂眸，无甚在意。
皇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笑一声：“前些日子朕去了华宁姑姑府里，见到了雪儿表妹，很是喜欢，打算纳她入宫，皇后觉得给个什么位分为好？”
皇后身子一僵，她抬起头，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谁？”
“姚雪。”
皇后袖子里的手攥成拳头，姚霜的妹妹，华宁大长公主的女儿，她们母女俩还真是不怕她报复。
皇后面色微冷，深吸一口气道：“皇上决定便好。”
她心里清楚，皇上不会听她的，不过是顾着她的面子才问这么几句罢了。
皇上沉吟片刻：“既是华宁姑姑的女儿，入宫位分不宜太低，就给个妃位吧，封号就定……婉。”
“婉妃……”皇后轻声呢喃，又讽刺一笑：“都听皇上的。”
“过完头七再选个好日子就接过来。”皇上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有瑶丽妃，是个聪明伶俐的又生下九公主，就晋为贵妃，让她住到仙灵殿主殿去。”
秦皇后似是麻木地点点头。
事情都说完了，皇上也不多留，带着李长枫就回了星宸殿。
他走后，秦皇后仍坐在原地发着呆，任谁都看得出她心情不好。
“娘娘？”素心试探着开口。
秦皇后回神，对她安抚一笑：“我没事。”
她虽说自己没事，可素心仍是忧心，她劝道：“娘娘放心，就算那姚氏的女儿进了宫，也只是妃位，就像她那个姐姐，就算使手段……”
“住口！”皇后被她的话刺痛了，发了火训斥。
素心也知道自己失言，忙跪下来请罪：“奴婢失言，请娘娘责罚。”
“够了，你退下吧。”秦皇后闭了闭眼，让她退下了。
素心走了，秦皇后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翠绿的翡翠镯子，心底悲凉。
……
叶宸妃头七之后，秦皇后挑了五日之后的良辰吉日，打算在那日将婉妃迎入宫中。
在那之前，最先办的是瑶贵妃的晋封礼。
从妃位起才有册封礼，因此她的晋封只是一场盛大的大会。
十二月八日，在众人的目光中，苏青瑶晋为贵妃的册封礼顺利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