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吃到了一模一样的味道
目送沐蓝衫一行人远离的背影，言老爷久久的没有说话。
他有种预感，沐蓝衫如此有恃无恐的想要对太后一党采取行动，只有一个可能，沐家军已经做好了造反的准备。
这比他预想的早了太多。
以他对沐蓝衫的了解，若不是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轻易的说出任何暴露自己野心的只言片语，是什么让他突然之间变得激进起来了？
看样子，他对太后手下的术士似乎也没什么忌惮，难道他的身边也有高人？
想到自己当初被沐蓝衫手下的术士做法时失去意识的状态，言老爷的后背一阵发凉。
“爹，咱们是不是也要回府了？”站在他身后的云宸见父亲眼望前方沉默不语，不禁有点担心的小声提醒道。
言老爷回过神，笑着转过身，“云宸，你带着珑儿先回府去吧，咱们今天打扰人家得月楼的生意了，赵掌柜为了咱们今天的宴请，整个二楼都空了下来，我和付先生找赵掌柜说几句话。”
言公子点头答应，领着珑儿回府。
言老爷向付先生递了个眼色，又折回了得月楼。
赵掌柜带着几个伙计在清理二楼的残席，本来他也站在门口跟着送沐蓝衫一行人的，付先生怕他立规矩不自在，特意交代他不用陪着，忙自己的就好。
“老赵，今天的席面真是不错，怎么我在青峰镇住了这么久，也算是你们得月楼的老主顾了，没见你这么卖力过啊。”言老爷满脸带笑半真半假的朝着赵掌柜招呼道。
“瞧您说的，哪次您来我没主动孝敬您几个拿手小菜啊，只是今天实在特殊，人家沐将军怕我们乡野小店的饭菜拿不出手，特意提前送来了一千两银子放在了柜上让我去采买，材料跟上了我才好发挥嘛。”赵掌柜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笑着解释道。
“一千两！”言老爷哈哈大笑起来，“沐将军还真是下了本钱了，你这个老财迷，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难怪了，亏得我还怕你今天生意受影响想要补偿你一点，看来是我多虑了。”
赵掌柜也哈哈大笑起来，“早知道不说就好了，还能多捞一笔。”
言老爷收起笑容盯着赵掌柜看了几眼，赵掌柜被言老爷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连忙也收起了玩笑的口吻低声问道，“怎么，您这是有话要和我说？”
生意人，看人脸色是最起码的本事，他从言老爷欲言又止的神情中感到了一丝不安。
言老爷微笑着点了点头，“几句闲话而已，若是你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说。”
赵掌柜一愣，“怎么，你是看上我哪道菜的秘方了吗？没关系，只要您想知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言老爷朗声大笑道，他扫了一眼包房里几个忙碌的伙计犹豫了一下，赵掌柜赶紧吩咐让他们回避。
“什么事啊？搞得我有点紧张。”赵掌柜收起了玩笑的口气低声问道。
言老爷笑着看了看赵掌柜，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凌厉，“老赵，十几年前，你是不是在白灵州做过生意啊？”
“白灵州？没有啊，言老爷为什么这样问？”
“当真没有？”言老爷的表情愈加严肃起来。
赵老板苦笑着点了点头，“我的底细这青峰镇上的老人谁不知道啊，我家里几代做厨子的，还出过御厨，到了我爹那辈，心思野了，干够了伺候人的事，想要自己当老板，就在皇城开了间菜馆，可他哪里是做生意的料啊，拿御膳房的标准采买材料，做出来的东西是好，可架不住本钱太高，结果半年多就亏本关门了。
好在投的钱不多，不至于伤了筋骨，可我爹不甘心，干脆把家产分给了我和我兄弟两个人，让我们俩去闯荡，他自己回老家养老去了，结果也是个没福的，闲下来一年多就病死了。
我那时才十几岁，从给人打杂切墩干起，我爹的手艺早就传给了我们，有了经验后我就直接到青峰镇安了家，开了得月楼，直到今天，我从来没去过白灵州做生意啊。”
言老爷看了付先生一眼，两个人同时一愣，“你还有个兄弟？没听你说过啊。”
“唉，”赵老板叹了口气，脸上笼罩了一层哀伤，“我兄弟当年带着我爹给的钱四处转悠了好长时间，想要干点不一样的营生，可他什么都没干起来，倒是结识许多不三不四的人，结果被人骗光了钱，又没脸回家，直到今天已经失踪了十几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哦？”言老爷有点惊讶的看着赵老板，“你没找过他吗？”
“怎么没找过，我花了大把银子去各州里贴告示，也拜托过熟识的客人帮忙留意，可天下那么大，哪里那么容易找啊，大概十年前吧，有个嘉义州来的客人，说是见过和我兄弟年纪样貌相似的人，在赌场里给人家当打手，可等我找到那里的时候，人家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就这样，找了几次后，我也慢慢的死心了，反正他年轻的时候就不安分，天下这么乱，他那样的脾气活着也难，干脆就当他死了算了。”
“老赵，你兄弟是不是也有你这样的好手艺？”言老爷好奇的追问道。
“他比我聪明，人也机灵，是教一样会十样的精明人，要不然也不会不安分，我的手艺只得了我爹六七成的功力，他可是学得十足十，唉，要是当年他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开酒楼，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下场。”赵老板的眼里泛起了一层泪光。
“老赵，你兄弟很有可能好好的活着呢，你可别急着断定他不在这世上了。”言老爷微笑着拍了赵老板的肩头。
赵老板一脸惊讶的看着言老爷，他不知道这个财神爷今天特意折回店里问他的家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怎么，您知道我兄弟的消息？”
“我哪里知道啊，”言老爷摇头笑道，“我连你有兄弟都是刚刚知道的。”
一见赵老板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言老爷又是一笑，“不过，我吃过你兄弟做的菜，十年前的白灵州，我陪着人皇私访的时候，那天我们在一家酒楼里吃到了一道葫芦鸭还有一道醉鱼茨菇红烧肉，念念不忘了好久，今天，你的席面上，我吃到了同样的味道，甚至连摆盘都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