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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情感银行’，存着全城最珍贵的熵值。但有个规矩——存进去的必须是带遗憾的：没说出口的道歉，没赴约的生日会，没来得及拥抱的告别。”
柳雨晴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人走路时总在微微发光，开心时发暖黄，难过时泛浅蓝，撒谎时会冒黑烟。
穿校服的男孩偷藏了块“愧疚熵值”想给同桌，黑烟从他领口冒出来，立刻被巡逻的机械鸟叼走——那鸟长得像冰岛冰下的机械虫，只是复眼闪烁的不再是红光，而是能识别情感真伪的彩虹光谱。
“2012年你塞进天文台的不是芯片，是段‘未说出口的牵挂’。”柳亚娟突然扯住她的手腕，两人的手环碰撞时，柳雨晴的记忆里涌进段新画面：
当年她炸服务器前，监控镜头里柳亚娟纹身的玫瑰根须，其实在往她基因里注射“情感锚点”，
“每个平行世界的规则，都是主脑用最珍贵的记忆编织的防火墙。β-7选了‘情感’，因为最真挚的情感，熵值永远守恒。”
街角突然骚动起来，群黑衣人正追捕个戴兜帽的男人，他怀里抱着个破裂的气泡，里面泄出的记忆碎片里，有陆小军父亲砸碎监控的画面，还有年轻的柳雨晴站在实验室角落的侧脸。
“那是‘情感走私犯’，”柳亚娟拽着她躲进巷口，“他们偷银行里的遗憾熵值，提纯成‘完美记忆’卖——但抽掉遗憾的情感是假的，就像没根的花，会让整个世界的熵值失衡。”
男人被按倒时，怀里的气泡彻底炸开，柳雨晴的手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数字“1987”正在疯狂跳动。
她后颈的玫瑰印记发烫，与冰岛机械虫相同频率的嗡鸣从手环里涌出——那些虫群不是意识容器，是跨世界的“情感海关”，此刻正顺着光流赶来。
“虚空意识最喜欢吞噬这种失衡的世界。”柳亚娟的白裙突然变得透明，里面露出串与柳雨晴相同的手环，数字显示“0”，
“我在这守了三十年，用自己的情感熵值修补漏洞。但真正的锚点，是你当年炸服务器时的决绝——那里面混着你没说出口的‘舍不得’，是最珍贵的遗憾熵值。”
巷口的光突然变紫，虚空意识的触须正顺着走私犯泄出的假记忆蔓延，所过之处，气泡里的真记忆全变成了灰色。
柳雨晴想起陆小军母亲刻的“原谅不是终点，是坐标”，突然扯下自己的手环，将它按在柳亚娟的腕间。
“1987”与“0”碰撞的瞬间，柳雨晴的记忆顺着光流灌进整个世界：
她炸服务器时溅在婚纱上的火花，其实是舍不得陆小军的泪；
陆小军父亲推妻子进裂缝时砸监控，是怕女儿看见他偷偷藏起的全家福；
柳亚娟纹身的根须扎进她基因，是想让她永远带着“牵挂”活——这些藏在决绝里的温柔，才是永不失衡的熵值。
走私犯泄出的假记忆在真情感的冲击下化作齑粉，黑衣人摘下面罩，竟是穿黄雨衣的自己和戴眼镜的陆小军。
“每个世界的规则不同，但守护的密码都样。”陆小军推了推眼镜，他的手环上，数字正随着柳雨晴的记忆慢慢回升。
柳亚娟的白裙重新缀满气泡，这次里面的记忆里，有柳雨晴穿婚纱炸服务器的背影，也有她站在β-7世界的街角，给陌生老人递出杯热咖啡的侧影。
“主脑的漏洞，从来要用最矛盾的情感去补。”她抬手时，柳雨晴的手环重新出现在腕间，数字变成了“∞”，“因为遗憾与圆满，本就是枚硬币的两面。”
远处的情感银行里，那对老夫妇的巨型气泡突然绽开，化作漫天光雨落下，每个路人的手环都亮起微光。
柳雨晴看着自己的掌心，玫瑰印记正渗出淡金色的光，与冰岛的机械虫、火星的红沙、β-7的情感气泡产生共鸣——原来所有平行世界的规则，都藏在句没说出口的“我在乎”里。
“下站去γ-3看看吗？”柳亚娟笑着伸出手，她的裙摆上，新的气泡正在生成，里面是三百年后火星殖民地的画面，穿婚纱的女人正把枚芯片塞进机械虫的翅膀，
“那里用‘未完成的承诺’当货币，听说你在那的分身，欠了笔挺大的‘约定债’呢。”
柳雨晴握住她的手时，手环碰撞的叮当声里，混进了冰岛极光的轻响，还有三百年后火星赤沙的簌簌声。
主脑的代码在光流里缓缓展开，这次不再是冰冷的字符，而是串由无数平行世界规则组成的项链，坠子上刻着行小字：
“所有规则的终点，都是有人愿意为你破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