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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挨夫子训。
阳光透过窗棂，在夫子的书案上投下规整的光斑。檀香袅袅，本该是讲经论道的宁静时刻，此刻却……
夫子端坐案后，指节轻轻敲着桌面，那叩、叩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他望着眼前这个跪没跪相、眼神乱瞟的学生，饶是修养再好，额角也忍不住跳了跳。
“李妄生，”夫子声音平静，，“老师说过多少次了？你若是精力过剩，实在闲不住——”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大可以顶着儒家学生的名头，堂堂正正去约战！切磋论道，本是学宫常事。”
夫子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感觉心力交瘁。
“你倒好，打一架换一个学派马甲，今日兵家，明日墨家，后日又不知是法家还是农家……你这是把学宫当什么了？在打游击战吗？！”
说到最后，那点无奈终于带上了些许火气。
李妄生缩了缩脖子，手指在身前不安分地互相逗弄，膝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灰尘。他眼神飘忽，就是不敢对上夫子锐利的目光，嘴里小声嘟囔着辩解：
“老师，学生这不是想刺激一下学宫的学习氛围嘛……”
他偷瞄一眼夫子脸色，见没有立刻发作，胆子又大了点，声音也提高了些许，“您看，现在多好啊！勃勃生机，万物竞发！这景象，学生每每观之，不禁想起当……”
（常凯申口音）
“呵呵。” 夫子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标准的微笑符号（^_^）。
“这么说，学宫诸位学官，还得排着队来谢谢你李妄生？感谢你穿百家衣、行百家事，替他们教导弟子？”
“哎呀，老师言重了！”
李妄生当没听出讽刺，厚着脸皮摆摆手，一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的模样，“谢就不必了，只要那些学生们别老在我面前装就行。”
他甚至还挺了挺腰板，自豪上了。
夫子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
他端起茶杯，重重往案上一顿，茶水都溅出来几滴：“教得墨家那对姐弟直接放下机关图纸，提剑出门历练当杀手去了！
“放话回来就要跟兵家那学官——不死不休！”
夫子的声音拔高，“李妄生，你这把火，烧得是不是太旺了点？！都要去拼命去了！”
夫子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手中的楠木戒尺带着风声，狠狠抽在李妄生脚边的青石地板，发出一声脆响！
石屑都崩起几点。
“夫子息怒！”
平静的声音响起，苏无罔跪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一脸无语被心魔甩出来的表情，抬头看着夫子。
此刻他跪着，夫子站着，身影笼罩下来，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夫子胸膛起伏，盯着那双瞬间变得平静（且带着点无辜）的眼睛，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又把你顶出来了？”
“是……”
苏无罔低眉顺眼，声音里充满疲惫的叹息。
看着“苏无罔”这副老实认错的模样，夫子满腔怒火像砸在了棉花上，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