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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苏泞的龟甲已不知被他砸碎多少副，佘野却仍不死心地一次次掐住对方咽喉：“再算一次！”
“他怎么可能早就死了！”
……
月光如霜，洒在佘野剥落的鳞片上，映出斑驳的血肉。夜风穿堂而过，药房的门突然被砰地撞开。
有苏望就那样站在月光里。
玄色衣袂随风轻扬，他的眼眸依然是那熟悉的温润，只是深处多了无情的神性。他低头看着狼狈的妖皇，连微微蹙眉的弧度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佘野的蛇尾僵在半空，碎瓷滑落。
——是梦吗？
“小螣蛇，好久不见呀～”谢苍寒的声音撕裂了幻觉。
鬼帝从有苏望身后探出头，袖口搭在那人肩上，指尖还恶意地缠绕着几缕银发。她歪着头，笑得放肆得意。
“来，给故人打个招呼？”她故意将苏无罔往怀里带了带，“师、弟～”
佘野的竖瞳瞬间缩成针尖，“你……对他做了什么？！”
蛇尾拍碎地面青砖，佘野半化人形冲上前，却在触及那人衣角的刹那僵住。
苏无罔淡淡瞥来一眼，精准踩住试图缠上来的蛇尾，力道大得佘野一下从疼痛里确认这不是梦。
月光被云层遮蔽。
谢苍寒趁机将有苏望模样的苏无罔整个圈进怀里，下巴亲昵地搁在那人发顶，然后被苏无罔一拳打走。
她捂着脸努努嘴，但此刻都得装成打是亲骂是爱，才能让妖皇吃瘪啊～
就算是挨打，她也是胜利者。
谢苍寒的指尖缠绕着漆黑的鬼气，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他当然是自愿的，小蛇。”
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狰狞的血色咒印，“我们做了笔交易，而且是他主动提出的。”
那咒纹如同活物般蠕动，苏无罔手腕也有一个相同的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谢苍寒故意晃了晃手腕，让佘野看得更清楚些：“现在，把那截木头吐出来，我可以不动手。”
佘野的蛇瞳骤然收缩，竖成一条细线。他死死盯着苏无罔，他对于有苏望到底是谁一无所知。
他声音嘶哑，只想知道：“什么交易？为什么我不行？”
他可以跟有苏望立下统一妖族的交易，也可以立下别的交易，比如让他回来妖族，让他好好活着。
“有关身体的交易。”
谢苍寒拖长了音调，鬼气森森地凑近苏无罔耳边，却刻意让佘野看清他的口型，“三个人……未免太挤了，对吧？”
他炫耀般地在苏无罔颈侧轻嗅了一下，挑衅地看向佘野：“瞧见没？你没有吧？我和师弟，可是独一无二的羁绊～”
佘野的鳞片微微炸起，冷血动物的体温竟因愤怒而升高。他紧紧盯着苏无罔：“……是真的？”
比起从前的厌世淡漠，此刻的苏无罔更像一潭死水，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
他没有否认，毕竟谢苍寒虽然故意误导，但某种意义上也没说错。
就在气氛凝固到极点时——
“你打败他，也可以分一杯羹。”
苏无罔的语调忽变了，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李妄生抢过身体控制权，唯恐天下不乱地补了一句，还恶劣地舔了舔唇角。
佘野瞬间妖气和杀意攀升。
谢苍寒的笑容僵在脸上：“师弟，你怎么还临时加妖……”
屋顶在狂暴的妖力下炸开，瓦砾四溅。
佘野的蛇尾暴长，鳞片倒竖，妖气冲天而起。谢苍寒的鬼气则如潮水般翻涌，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而“苏无罔”或者说此刻掌控身体的李妄生，优哉游哉地退到安全距离，还不忘添油加醋：
“加油啊小蛇，打赢了让你第一个先挑腿还是胸啊～”
“怎么感觉这个形容像炸鸡，算了，无所谓～”
李妄生的目的只是让老不死的不要太得意而已，嘻嘻，一具尸体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