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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同江的冰面在月光下泛着青芒，阮小七的蛙人营背负龟甲形浮囊，腰缠刘慧娘特制的蛟筋绳。当他们凿开第七处冰眼时，水中突然传来金铁震颤声——二十条手腕粗的铁索在水下织成蛛网，每处结点都挂着带倒刺的铜铃。
汤隆摸着冰层下的铁索纹路，突然抓起酒囊猛灌："这是渤海国的九连环扣！"他抽出隋朝伏火弩残件比划，"需将弩箭改作三棱破冰锥，配合徐教头的钩镰索使用。"
子时三刻，改良后的伏火弩架在冰窟边缘。庞万春拉满三石弓，箭尾系着的蛟筋绳穿过弩机。随着一声令下，淬火钢锥破冰而入，钩镰索在水底划出幽蓝弧光。金军哨塔上的鹰眼斥候忽觉脚下震颤，待要吹响骨哨时，咽喉已被庞万春的透甲箭贯穿。
五更天，上游突然传来闷雷般的冰裂声。李俊望着急速上涨的水位面色骤变："是百年不遇的桃花汛！"暴涨的江水裹挟冰凌冲毁临时浮桥，将周军先头部队困在江心洲。
裴秀贤突然展开渤海国楼船中找到的玉匣绢帛："快看！青铜兽首的眼珠方位对应二十八宿！"众人按星图转动兽首，发现牛宿方位刻着条暗红色水纹——正是隋炀帝开凿的永济渠支流遗迹。
"开闸分洪！"陶宗旺带人连夜挖掘冰封的渠口。当十二尊青铜兽首被安放在特定方位时，咆哮的江水突然改道，将金军下游大营冲成汪洋。
阮小七的蛙人营趁机发起总攻。他们顺着钩镰索潜入水底，用汤隆特制的狼牙剪绞断铁索核心结点。金军布置的铜铃警报尚未响起，整座铁索阵已如断筋死蛇般瘫软。
完颜银术可亲率铁浮屠踏冰来援，却见庞万春的神射手早占高地。浸过赤鳞草汁的破甲箭穿透重甲接缝，中箭者伤口腾起诡异绿焰。金军阵脚大乱之际，冰层下突然刺出徐宁的钩镰枪——改良枪头带着旋转倒刺，将马蹄筋腱尽数绞断。
黎明时分，陈丽卿在江心洲发现异常。被洪水冲开的古河道里，沉睡着十二艘隋朝五牙战舰。最末那艘的龙骨上，青铜兽首口中的玉琮正与裴秀贤手中的海东青雕像严丝合扣。
"报！西夏商队出现在北岸！"斥候话音未落，对岸突然升起狼烟。白骆驼背上的商人取下绿松石项圈，露出颈间黥着的东海群岛图——那蜿蜒的航线尽头，正是青铜兽首眼珠所指的方位。
会宁府城头的海东青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公孙胜仰观星野，手中六壬盘突然迸裂。碎玉飞溅间，东北方的荧惑星竟压住紫微垣，在轩辕十四宿处拖出血色尾迹。
刘慧娘将浑天仪对准星位，黄铜环圈映出诡异红光："荧惑犯舆鬼，主刀兵大凶。"她突然掀开永济渠舆图，"但若借星火之位布阵..."
三千头角缚利刃的牤牛被赶入隋朝漕渠，牛尾浸满混了凝冰粉的石脂水。当金军探马发现异常时，庞万春的火箭已划破夜空。燃烧的牛群顺着永济渠故道狂奔，牛角上的破甲锥生生犁开冻土，将金军布设的蒺藜阵搅成废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