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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龟堂的紫菀花田刚浇过晨露,泥土里泛着甜腥的潮气。那个男性怪物就倚在月洞门的石柱上,黑袍下摆沾着魔界特有的“蚀骨苔”,每动一下,石板上就留下道墨绿色的痕迹。他手里的骨剑缠着锁链,链环碰撞的声响里,混着紫菀花瓣被碾碎的轻响。
 “你们的实力的确还是可以的。”他的目光扫过正在给花田除草的沈砚,又落在追蝴蝶的念安和沈夜身上,最后定格在沈夜额间的紫菀胎记上,嘴角勾起抹冷笑,“只不过,是不是我的对手,还得试试才知道。”
 沈夜突然停住脚步,小脸上的稚气瞬间褪去,眼底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光。他把念安往沈兰身后一推,奶声奶气的嗓音里裹着冰碴:“哈哈,就凭你这个怪物,还想打败我吗?”
 男性怪物的骨剑突然出鞘半寸,锁链“哗啦”散开,缠住旁边的紫菀花枝:“打的就是你。”他故意往花田深处退了两步,那里的石板松动着,是永龟堂监控的死角,“有种就别跑。”
 沈夜的小手攥了攥衣角,那里藏着枚魔族首领给的“护心符”,是用魔界紫菀的根茎做的,据说能在危急时刻爆发出成年魔族的力量。他冲沈兰眨了眨眼,像在说“放心”,然后拔腿追了过去,小短腿在紫菀花丛里踩出条小径。永龟堂西墙的阴影里,紫菀的根须在地上织成密网,像张等待猎物的陷阱。男性怪物背对着墙角,骨剑的锁链在手腕上转了个圈:“小崽子,知道我是谁吗?”他突然转身,黑袍下露出张被魔气侵蚀的脸,左眼是人类的瞳孔,右眼却泛着兽类的竖瞳——是玄门用魔族俘虏炼制的“混血傀儡”,没有自主意识,只认主人的命令。
 沈夜突然笑了,笑声里没有半分孩童的天真:“玄门的狗,也敢来永龟堂撒野?”他猛地扯断脖子上的护心符,紫色的魔气瞬间从周身涌出,小小的身躯在魔气里拉长,竟化作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额间的紫菀胎记变成了暗红色,像朵染了血的花。
 “你……”男性怪物的锁链刚挥出,就被少年抓住,魔气顺着锁链往上爬,所过之处,骨链寸寸碎裂,“你不是……”
 “不是什么?”少年的指尖抵住怪物的咽喉,魔气凝成的利爪正对着他右眼的竖瞳,“不是那个会追蝴蝶、喝米汤的小娃娃?”他突然凑近,声音轻得像耳语,“魔族的孩子,从来不会把软肋露给敌人看。”
 打斗的声响被紫菀花丛吸收,传到外面时只剩细碎的闷响。沈青端着洗好的尿布路过西墙,无意间瞥见阴影里的一幕——少年模样的沈夜正掐着怪物的脖子,而怪物的骨剑,已经刺穿了少年的左肩。
 “不过你的死期到了。”少年的声音里没有痛意,反而带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他猛地发力,怪物的竖瞳瞬间炸裂,绿色的魔血溅在紫菀花瓣上,竟让花朵开得更艳了。男性怪物的身躯软倒在地,玄门炼制的傀儡核心在胸口发光,像颗垂死的星。“大人有大量……”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混着骨头碎裂的声响,“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是玄门的‘清道夫’,让我来……来带回魔族的血脉……”
 少年拔出肩上的骨剑,伤口在魔气里瞬间愈合,只留下道淡紫色的疤痕。“奉命行事?”他冷笑一声,骨剑突然转向,剑尖挑起傀儡核心,“三百年前,玄门的人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呢?”他的目光扫过永龟堂的方向,那里的紫菀正在风中摇曳,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沈青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看见少年举起骨剑,不是要刺向怪物,而是对准了自己的掌心。鲜血滴在傀儡核心上的瞬间,少年突然做出个诡异的手势——那是魔族禁术“噬魂”的起手式,据说能将对手的力量与记忆一并吞噬。
 “不……”怪物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整个身躯在紫色的魔气里化作点点荧光,被少年掌心的伤口吸收。最后消散的,是他左眼里残留的人类意识,那意识里映着幅画面:个穿玄门道袍的老人,正把个啼哭的婴儿放进傀儡炉,婴儿的襁褓上,绣着半朵紫菀。
 少年的身躯在魔气里缩回孩童模样,左肩的伤口重新裂开,小小的手捂着伤口,跌坐在花丛里,变回了那个会哭、会闹、会要米汤喝的沈夜。他抬头时,正好对上沈青震惊的目光,小脸上瞬间爬满慌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沈青抱着沈夜回到正屋时,小家伙的伤口已经用紫菀花瓣敷好,睡梦中还在抽噎,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沈兰看着妹妹发白的脸色,突然明白了什么,把西厢房的门关上,只留下她们姐妹俩。
 “他不是故意的。”沈青的声音发颤,指尖还残留着魔血的腥气,“我在他的记忆里看到了……玄门的傀儡炉里,每个孩子都要先学会吞噬同类,才能活下来。”
 沈兰的木杖在掌心转了个圈,杖身的紫菀纹路正在发光:“爷爷说过,魔族的孩子生下来就带着‘自保的獠牙’,那不是恶,是怕。”她掀开沈夜的襁褓,小家伙的背上布满了淡紫色的疤痕,像无数朵未开的紫菀,“这些疤痕,是他每次压抑力量时留下的,比任何伤口都疼。”
 沈青突然想起昨夜沈夜说的梦话:“姐姐,我怕……怕变成怪物……”原来他不是在说梦话,是在说藏在假面下的自己。
 永龟堂的紫菀花田在月光下泛着光,根须在土里悄悄织网,把西墙角落的血迹与魔气一一吸收。就像沈夜藏在孩童假面下的伤痕,终有一天,会被这些带着暖意的根须,慢慢抚平。永龟堂西墙的紫菀花田在月光下泛着莹紫微光,根须在泥土里簌簌作响,像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沈夜趴在窗边,小手扒着窗沿,鼻尖抵着冰冷的玻璃,看着不远处突然隆起的黑色塔影——封印之塔的轮廓在夜雾里若隐若现,塔尖缠着墨绿色的锁链,每道锁链上都嵌着块血玉,在月光下渗出妖异的红光。
 “机会来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小脸上褪去了往日的稚气,眼底藏着与年龄不符的决绝,“只不过不能让他们知道。”
 身后传来沈青的脚步声,他飞快地转过身,脸上瞬间堆起孩童的憨笑,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米糕:“姐姐,你看月亮好圆呀!”
 沈青将一件厚外套披在他肩上,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耳垂时,小家伙下意识缩了缩。“夜里凉,别趴在窗边。”她的目光扫过西墙外的塔影,眉头微蹙,“那是什么?”
 “不知道呀,”沈夜咬了口米糕,含糊不清地说,“可能是山里的老石头吧,风吹得像座塔。”他偷偷把藏在袖口里的青铜钥匙往深处塞了塞——那是白天在紫菀花田捡到的,钥匙柄上刻着个“封”字,边缘还沾着干涸的黑血。封印之塔的大门藏在西墙的阴影里,是块能转动的巨石,石面上刻着五行八卦阵。沈夜踩着紫菀花田的根须爬过去时,巨石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八卦阵的凹槽里渗出墨绿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一行字:“入塔者,需以本心换通路。”
 “本心?”沈夜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枚用紫菀花瓣做的护身符,是沈兰昨天给他的,“我的本心就是……”他没说下去,小手按在巨石上,青铜钥匙突然发烫,竟自动嵌进了八卦阵的中心。
 “咔嚓——”巨石缓缓转动,露出黑漆漆的入口,一股混合着血腥与檀香的气味涌了出来。沈夜深吸一口气,刚迈进去,身后的石门就“轰隆”一声合上,四周瞬间亮起幽绿色的火把,照亮了刻在石壁上的字迹:
 第一间:人性房第二间:兽性房第三间:武器性房第四间:宠物性房第五间:万妖龙性房第六间:妖王性房沈夜握着骨剑站在人性房的中央,石壁突然渗出黏液,慢慢凝成沈兰的模样。“你不该留在永龟堂。”傀儡开口时,声音和沈兰一模一样,连语气里的叹息都分毫不差。
 沈夜的手猛地握紧剑柄,指节泛白。他想起昨天沈兰给花田浇水时,确实对着沈青皱过眉,但后面还说了句“但他眼里的光很干净”。“你不是她。”他咬着牙,把紫菀护身符贴在胸口,“兰姐姐说我眼里的光是干净的。”
 傀儡的脸突然扭曲,化作黑烟消散。地面裂开的暗缝里浮出一张通行符,上面印着片紫菀花瓣。
 兽性房的噬心兽甩着九条尾巴,白狐的眼睛里映出沈夜魔化的模样。“你不想变得更强吗?”兽的声音带着诱惑,“变强了就能保护所有人,不用再怕被送走。”
 沈夜的指甲开始变长,指尖渗出魔气,但他突然想起沈青给他缝衣服时,针扎到了手也没吭声,只是笑着说“没事”。“强不是靠魔化。”他闭上眼,用骨剑划破掌心,将血滴在噬心兽的尾巴上,“兰姐姐说,克制才是真的强。”
 噬心兽发出一声哀鸣,化作一堆白绒毛,飘落在地。
 武器性房的千刃魂复制出十把骨剑,从四面八方刺来。沈夜想起沈砚教他的剑法——不是硬挡,而是借着剑风转圈,让攻击互相碰撞。“爷爷说过,借力打力。”他像片叶子般在剑雨中穿梭,骨剑轻轻一挑,就引着两把复制剑撞在一起,“咔嚓”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