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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妈妈。”影墨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妈妈的眼睛里有光,你的没有。”
佛前献花发出凄厉的尖叫,花瓣纷纷凋零,露出里面缠着的——无数条写满规则的黄纸,黄纸的尽头,绑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念慈”二字,还有个模糊的影族纹。
无面僧人的灰雾脸突然消散,露出张苍老的脸,正是木牌上“念慈”的丈夫,当年影族被灭时,他没能救下妻子,便用毕生执念化作佛前献花,用规则困住所有“可能记得妻子”的人,想以此留住她的记忆。
“原来……她早就不在了。”老僧人看着凋零的花,眼泪落在铜钵里,“我用规则绑住的,不是别人的记忆,是我自己的执念啊……”
佛像手里的匕首突然落地,化作无数光粒,融入影墨的双尾。供桌下的小女孩也渐渐透明,最后化作张泛黄的全家福,上面有老僧人、念慈,还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笑得眉眼弯弯——那是影月圣女小时候的样子。
“是……姑姑?”影墨的声音发颤,他终于记起,影月圣女曾说过,她有个早逝的姑姑,嫁入了守忆世家。
老僧人将全家福递给影墨,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念慈:“小墨,记住,规则困不住真正的记忆,能困住人的,只有不愿放下的执念。”
他的身体渐渐化作光粒,与凋零的佛前献花融为一体,落在古月寺的天井里。那里突然冒出嫩芽,很快长出株新的佛前献花,这次的花瓣上,没有佛光,只有淡淡的影族纹,安静地开在阳光下。
断看着影墨手里的全家福,四尾光带轻轻拂过他的头发:“现在知道了吧,有些记忆会痛,不是因为被遗忘,是因为太珍贵,连时光都舍不得磨平它的棱角。”
影墨点头,将全家福小心地折好,放进怀里,双尾银翼轻轻抱住断的腰:“妈妈,以后我来守护你的记忆,就像守护姑姑和奶奶的一样。”
阿禾和忘砂君走到他们身边,看着天井里盛开的新花,突然笑了。阳光穿过古月寺的窗棂,照在四人一影(影墨的少年形态)身上,将那些规则的阴影,都暖成了温柔的光斑。离开古月寺后,断决定带影墨去趟“记忆集市”。那是个隐藏在市井深处的集市,只有能看见记忆光粒的人才能找到,里面的商贩们售卖着各种与记忆相关的小物件——能让人想起童年味道的糖块,能听到故人声音的贝壳,还有用念禾穗编的平安绳。
“听说这里有位‘织忆婆婆’,能把零散的记忆碎片织成手帕。”断牵着影墨的手,四尾光带在人群中灵活地避开行人,“想不想把姑姑和奶奶的照片,织进块手帕里?”
影墨的眼睛亮了,少年形态的脸上露出孩子气的期待:“想!还要织上妈妈和我的尾巴!”
集市的入口藏在条卖麦芽糖的小巷尽头,墙上有块不起眼的砖,按三下就会浮现出扇雕花木门。门后是片热闹的广场,摊位上的灯笼都散发着记忆光粒的颜色——暖忆是金红的,痛忆是银灰的,而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则是透明的,像露珠一样挂在灯笼上。
“这边走。”断熟门熟路地穿过摊位,影墨好奇地看着个卖“回声螺”的摊子,螺壳里能听到不同人的笑声,有阿禾的,有忘砂君的,还有他自己化作猫形时的呼噜声。
织忆婆婆的摊子在集市最里面,是个挂着无数手帕的小棚子。婆婆坐在竹椅上,手里的织梭飞得飞快,帕子上的图案随着她的动作渐渐清晰——那是段影族的记忆,影月圣女正教年幼的影墨辨认记忆田的念禾。
“婆婆,您怎么……”断惊讶地看着帕子上的图案。
织忆婆婆抬起头,脸上的皱纹里藏着笑意:“早知道你们会来,这帕子织了三个月了。”她指了指影墨,“小墨的记忆碎片,三个月前就开始往我这飘了,像是知道自己要记起来了。”
影墨走到棚子前,看着帕子上的影月圣女,突然说:“婆婆,能加个人吗?我妈妈。”
织忆婆婆笑了:“当然能,不过要你说段和她的记忆才行,越暖的记忆,帕子的颜色越亮。”
影墨想了想,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上次在记忆田,她给我梳毛,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她的尾巴缠着我的尾巴,像……像绳子。”
织忆婆婆的织梭更快了,帕子上果然多出断的身影,四尾金红银灰,正温柔地缠着双尾雪白的影墨,背景是金色的念禾田,阳光像碎金一样洒在他们身上。
就在这时,集市的另一端突然传来骚动。个穿黑斗篷的人撞翻了卖回声螺的摊子,螺壳碎了一地,里面的笑声变成了凄厉的尖叫。那人手里举着朵佛前献花,花瓣上的黑血滴落在地,瞬间长出无数细小的藤蔓,缠住周围行人的脚踝。
“是佛前花的余孽!”忘砂君的银灰砂粒瞬间织成网,挡住藤蔓的蔓延,“它在吸收集市的暖意!”
黑斗篷人掀开兜帽,露出张被藤蔓覆盖的脸,正是古月寺里那个红衣小女孩的模样,只是眼睛里的黑洞更大了:“规则五:记忆集市不可乱,乱则花藤生,生则吞万忆!”
花藤疯长,缠向离得最近的阿禾。阿禾手里的琉璃灯突然亮起,灯芯的光化作把小剑,斩断了藤蔓——那是她用自己养的流浪狗的暖忆炼化的,竟能伤到花藤。
“原来暖忆能克它!”阿禾的声音带着惊喜,“大家把自己最暖的记忆拿出来!”
集市上的商贩们纷纷响应,卖糖块的拿出能想起母亲味道的糖,卖贝壳的举起能听到爱人声音的贝壳,暖忆的金光汇聚成河,逼退了花藤的蔓延。
影墨的双尾银翼突然展开,他举起织忆婆婆刚织好的手帕,帕子上的记忆光粒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照在红衣小女孩身上。小女孩的身体剧烈颤抖,藤蔓下露出张真正的脸——是个早夭的影族孩童,因没人记得她,才被佛前花的执念操控。
“我记得你。”影墨的声音清晰而温柔,“你叫念安,小时候总抢我的奶糕吃,还把银铃藏起来让我找。”
念安的眼睛里流下泪水,藤蔓渐渐消散,她的身体化作光粒,融入影墨手里的手帕,帕子上多了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笑着抢影墨手里的奶糕。
骚动平息后,织忆婆婆将手帕递给影墨:“你看,真正的守护,不是记住规则,是记住人。”
影墨握紧手帕,双尾轻轻缠住断的手腕,少年形态的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妈妈,我懂了。”
夕阳西下时,他们离开记忆集市。影墨把织好的手帕小心翼翼地贴身放好,走路时总忍不住摸一摸。断看着他的样子,四尾光带在暮色里轻轻晃悠,心里像被念禾的暖意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