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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木棉坐在崖边,晃着鱼尾,“以前他可厉害了,能徒手劈开巨石,还会用石粉画地脉图……就是性子太倔,总说石脉比水脉强,结果偷学禁术想证明自己。”
铁穗看着石青专注的侧脸,突然发现他指缝里夹着块小木片,刻着朵歪歪扭扭的木棉花。
这天,悔过崖突然剧烈震动,崖顶的石块“轰隆隆”往下掉。铁穗和木棉赶到时,看见石青站在崖边,手里举着块黑石,正对着团黑雾嘶吼:“不准碰碧潭!”
那黑雾比腐水蛛的怨气更浓,凝聚成只巨大的手,抓向潭水。石青将黑石砸过去,黑雾却像有生命般散开,重新凝聚时,竟化作个石人,浑身嵌着碎骨,眼窝淌着黑血。
“是‘骨蚀煞’!”木棉的声音发颤,“是石脉里积攒的恨怨化成的,据说只有石脉的心头血能灭……”
话没说完,石青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红绳上,然后把绳抛向石人。红绳遇血立刻绷紧,像条烧红的铁线,在石人身上勒出火星。但石人只是晃了晃,黑血顺着绳身流下来,腐蚀得红绳“滋滋”冒烟。
“它在吸我的血!”石青脸色惨白,却死死攥着绳头,“铁穗,快用余烬刃劈它的头!那里是煞核!”
铁穗挥刃而上,却被石人甩出的骨链缠住了机械臂。骨链带着蚀骨的寒气,她的关节瞬间冻住,动弹不得。木棉甩出水草想帮忙,却被黑血溅到,惨叫着跌入潭中。
“木棉!”石青目眦欲裂,突然松开红绳,扑向石人,用身体挡住它砸向潭水的巨拳。“砰”的一声巨响,他被砸进崖壁,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胸前的木棉花木片。
就在这时,铁穗突然想起石青打平结时的样子——他总在最后一圈留个小尾巴,说是“给石脉留口气”。她忍着剧痛,用没被缠住的手抽出腰间的红绳,对着石青大喊:“把你的血滴在绳尾!快!”
石青愣了一下,立刻照做。铁穗接住带血的红绳,反手打了个“开花结”——这种结散开时像朵花,她在结心塞了片槐叶,是老槐树的地脉精华。
“去!”她将结抛向石人头顶,红绳在空中散开,化作朵木棉花,花瓣裹着槐叶,狠狠扎进煞核。石人发出刺耳的尖叫,黑血像喷泉般涌出,却在接触到花瓣时化作白雾。
石青趁机扑上去,将手心按在煞核上,石脉的金光从他掌心爆发,与红绳的花影交织,石人渐渐化作齑粉,被风吹散。
铁穗瘫坐在地上,看着石青跳进潭里救起木棉,两人的影子在水里交叠,像极了红绳缠在一起的样子。她摸出背包里的红绳,发现上面沾了点石青的血,竟慢慢渗入绳纹,变成了暗红色的花纹。
后来,石青被解除禁足,成了碧潭坞的“石脉引路人”。他总在腰间系着根红绳,上面打了个开花结,尾端缀着木棉花木片。木棉说,他现在打得出最牢的同心结,还会在结里藏颗石籽,说是“石脉也能开花”。
铁穗把沾了血的红绳收进盒子里,旁边放着苇月奶奶新给的“四季结”图谱。她突然明白,红绳结的意义,从来不是困住谁,而是让不同的地脉、不同的生灵,找到互相缠绕的理由。老槐树的树洞里,藏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铁穗是在给树驱虫时发现它的,箱子上着锁,锁是个“鲁班结”,得用三根不同材质的绳才能打开。
“这是老槐先生的箱子。”苇月奶奶摸着锁,眼神悠远,“他说要等‘能让石骨开花、让腐水变甜’的人来开。”
铁穗想起石青的红绳和木棉的鱼尾,心里一动,回屋取了三样东西:石青的带血红绳、木棉送的水草绳、自己常用的槐丝绳。
三根绳刚碰到锁,锁就“咔哒”开了。箱子里铺着块蓝布,上面放着本日记,还有个玉坠,坠子是半块锁心玉,上面缠着的红绳,打了个与石青同款的平结。
“原来……”苇月奶奶捂住嘴,眼泪掉在日记上,“老槐先生当年和碧潭坞的水族有过约定,要共治地脉……只是后来他去净化怨械核,再也没回来。”
铁穗翻开日记,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画:一个穿工装的青年,正教个绿发少女打同心结,旁边站着个石匠,手里举着块刻了一半的木棉花木片。
“这是……”她指着画里的石匠,突然想起石青的眉眼,像极了画中人。
“是石青的爷爷。”苇月奶奶叹了口气,“当年老槐先生、木棉的奶奶、石青的爷爷,本是要一起守护地脉的,可惜……”
日记里记载着老槐先生的计划:用红绳结串联各地脉眼,让石脉、水脉、木脉的能量互通。最后一页画着张地图,甜水河、碧潭坞、蚀铁窟都被红绳连了起来,终点标着“落星谷”,旁边写着:“那里有地脉的心脏,需三脉同心结才能开启。”
铁穗的绿光晶剧烈跳动。她想起蚀铁窟的地脉震动,想起碧潭坞的锁心玉,突然明白——锈鳞兽、沉岩兽、骨蚀煞,都是地脉心脏发出的预警,是在催促他们完成老槐先生的约定。
“我们要去落星谷。”她合上日记,眼神坚定,“带着红绳结,带着所有人的牵挂。”
苇月奶奶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三根红绳,分别染了槐黄、石青、水绿三色。“这是老槐先生留下的‘三脉绳’,说总有一天,会有人用它们打出‘天地结’。”
铁穗接过红绳,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她仿佛看到老槐先生站在落星谷的光里,对着她笑,像在说“你看,红绳真的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