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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岭雪山的子夜,雪粒敲打着暖镜棚的铜镜,发出细碎的脆响,像无数根手指在轻叩。我裹紧了阿荷织的光晶棉袍,袍角的红头绳穗子在风中轻轻摆动,穗尖的光晶粉蹭在雪地上,留下串闪烁的光点。暖镜棚里,那颗从漠北带来的莲子已经绽出两瓣新叶,嫩绿的叶片上沾着层细密的光露,每片叶尖都顶着颗米粒大的光珠——那是光脉凝聚的精华,在铜镜聚光下亮得像碎钻。
“嗡——”
远处的冰川突然发出声低沉的鸣响,震得棚顶的碎铜镜叮叮当当乱响。雷的机械臂立刻弹出数据屏,上面的光脉波形图剧烈起伏,像条被惊动的巨蟒:“冰脉鲸在移动,距离暖镜棚还有三里。”他的光学镜头转向冰川方向,屏幕上浮现出头巨大的暗影,正顺着光脉轨迹缓慢游动,“它的光脉频率和莲子的完全同步,像是在‘哄’它长大。”
小石头抱着捆干柴冲进雪屋,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结着霜花:“冰蚀影!好多冰蚀影跟着鲸过来了!”他把柴塞进火塘,火星溅在地上,融出个个小坑,“我刚才在了望台看到的,它们在冰面上留下了好多光痕,正往暖镜棚这边爬!”
阿荷已经抓起了净沙绳,手指在绳头打了个“诱脉结”——这种绳结能释放低纯度光脉,对高纯度光脉成瘾的冰蚀影来说,就像裹着糖衣的药,既吸引它们靠近,又不会让它们发疯般攻击。“雷,帮我把绳头接上光脉增幅器,”她的声音很稳,指尖翻飞间,绳结已经编好了七个,“我们在棚外布个‘诱捕阵’,让它们去啃绳结上的杂质,别碰莲子。”
雷的机械臂精准地将增幅器扣在绳头,光脉顺着绳纹流淌,在雪地上画出个巨大的五角星。阿荷牵着绳的另一端绕着暖镜棚跑,绳尾的光晶粉在雪地上拖出亮闪闪的轨迹,像条会发光的虚线:“阵眼留个活结,等它们聚过来就收紧,把杂质喂饱了再放走。”
我蹲在暖镜棚边,给莲子换了块新的温玉垫——这是用冰川下的暖玉磨的,能保持恒温。莲子的新叶已经展开,叶片上的脉络清晰可见,每条脉络都对应着条光脉支线,与远处冰脉鲸的光脉网隐隐相连。“它在吸收鲸的光脉,”我用指尖碰了碰叶片,光露沾在指尖,凉丝丝的,“叶尖的光珠变亮了,应该是快长根了。”
夜隼从外面钻进来,归光镜上沾着冰碴,他抖了抖身上的雪:“我去前面探了探,冰蚀影大概有五十多只,都跟着光痕爬,速度不快,但很执着。”他把镜柄上的红头绳缠在手腕上,绳结勒得很紧,“我在光痕旁边埋了些光晶粉,能延缓它们的速度,给你们争取时间。”
雷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个红色警告:“有三只冰蚀影脱离了大部队,直奔暖镜棚!它们的光脉感应很敏锐,肯定是闻到了莲子的高纯度光脉!”
“我去!”小石头抓起把光晶粉撒在身上,抄起根缠着红头绳的木棍就往外冲,“我把它们引到诱捕阵的反方向!”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里,只留下串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和木棍敲击冰面的“笃笃”声。
阿荷的诱捕阵已经布好了,五角星的每个角都系着块浸过光脉液的兽皮——那是雷用机械臂鞣制的,带着股淡淡的光脉香。她蹲在阵眼处,手里攥着绳头,眼睛紧盯着冰川方向:“来了!”
雪地上突然冒出无数细小的光痕,像群银色的蜈蚣,正顺着净沙绳的轨迹往五角星里钻。它们的身体半透明,能看到体内流动的光脉,其中三只果然脱离了队伍,直奔暖镜棚,却被小石头用木棍引着,往反方向的雪坡跑去,留下串混乱的光痕。
“收阵!”阿荷猛地拽紧绳头,五角星的绳结瞬间收紧,把五十多只冰蚀影困在中央。它们疯狂地啃咬着兽皮上的光脉液,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很快就把兽皮啃得干干净净,身体也变得饱满起来,像串发光的葡萄。
“冰脉鲸停下来了,”雷的屏幕上,光脉波形图变得平稳,“它在棚外三里处浮了上来,冰面裂开了道缝,露出了光脉泉。”
我探头往冰川方向看,果然看到道巨大的冰缝,里面涌出淡蓝色的光雾,像条从地心钻出来的光河。光雾顺着风飘过来,落在暖镜棚上,莲子的叶片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第三片新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了出来,叶底还长出了细密的白根。
“是光脉泉!”阿荷惊喜地拍手,“书上说这种泉百年才冒次,能让光脉植物瞬间成熟!”她解下手腕上的红头绳,小心翼翼地放进冰缝飘来的光雾里,“让绳也吸点灵气,以后编绳更顺。”
夜隼扛着捆“冰绒草”回来,草叶上的绒毛闪着银光:“我在光脉泉边割的,这种草能编‘护根绳’,裹在莲子的根须上,能防冰蚀影啃咬。”他把草扔给阿荷,自己则拿起块碎铜镜,开始修补被鲸鸣震松的棚顶,“小石头那边我刚才去看过了,他把三只冰蚀影引到冰窟里了,正用铜镜聚光逗它们玩呢,说等我们这边完事再放出来。”
雷的机械臂突然指向数据屏,上面显示诱捕阵里的冰蚀影已经吃饱了,正懒洋洋地趴在雪地上,体内的光脉流动得很慢:“可以放它们走了,光脉泉的雾对它们有好处,跟着鲸去泉边吧。”
阿荷松开绳结,冰蚀影们慢悠悠地爬出来,没有再靠近暖镜棚,反而排成队,顺着冰脉鲸的光痕往冰缝爬去,像群听话的孩子。雪地上只留下串亮晶晶的排泄物——那是凝结的光晶,阿荷捡起来几颗,塞进莲子的根须里:“这是好东西,能当肥料。”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莲子已经长到半尺高,根须上裹着夜隼编的护根绳,叶片上的光珠像缀满了星星。冰脉鲸又鸣了声,这次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告别,随后便沉入冰川深处,只留下道淡淡的光脉轨迹,像条银链系在暖镜棚上。
“它把光脉泉留了道小缝,”雷指着冰缝,“以后每天都会冒点光雾,足够莲子长成成年植株了。”
小石头蹦蹦跳跳地回来,棉袄上沾着冰窟里的蓝冰碴:“那三只冰蚀影跟着大部队去泉边了,临走前还回头看了我两眼呢!”他凑到暖镜棚边,盯着新长的第三片叶,“这叶子上有花纹!像只小鲸鱼!”
我们凑过去看,果然,叶面上的光脉纹组成了只迷你冰脉鲸的形状,正随着光脉流动轻轻摆动,可爱得让人想笑。离开西岭雪山时,莲子已经被移植到阿荷特制的“光脉培养箱”里,箱子外层缠着三层红头绳,每层都嵌着光晶粉,像个会发光的小棺材——阿荷说这样才安全,能防住路上的所有暗影生物。雷的机械臂在箱底装了个微型光脉追踪器,屏幕上能看到莲子的实时状态,连叶片的摆动频率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深海沟的镜藻林在海图上标着‘禁忌区’,”夜隼掌舵的船在海面上颠簸,咸腥的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很乱,“老守镜人说那里的雾酸能腐蚀星镜,进去的人十有八九回不来。”他从船舱里翻出张泛黄的羊皮卷,上面画着片缠绕着黑雾的藻林,旁边用古镜语写着行字:“雾酸蚀骨,唯绳脉可解。”
阿荷正在船舱里编“抗酸绳”,用的是西岭雪山的冰绒草和东海岸的潜镜纤维,两种材料在她手里交织,发出沙沙的轻响:“按古镜语的意思,红头绳的光脉能中和雾酸。”她把编好的绳头递给我看,绳纹里嵌着密密麻麻的光晶粉,在阳光下像撒了把金粉,“每寸绳我都念了绳语诀,应该能管用。”
雷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嘀嘀”的警报声,屏幕上跳出组红色数据:“前方两海里有‘雾酸涡旋’,浓度是安全值的八倍。”他调出涡旋的三维模型,那是个巨大的漏斗状气流,里面翻滚着墨绿色的雾酸,“穿过去才能到镜藻林,绕路的话要多走三天,莲子的光脉可能会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