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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这样，那你派的何人来打探的行踪？又是何时知晓的消息？”
林安端来太师椅，箫煜顺势往后坐下。手指把玩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轻飘飘的语气砸下来却是让人浑身一紧：
“今日膳房中是谁做的膳， 朕身边又是谁泄露行踪之人？给朕带上前来！”
莺美人被最后那一声怒呵吓得浑身一紧，跪的笔直挺立的身段似是都吓得矮了一截。
万岁爷竟是半点儿不念旧情，势必是要彻查到底了。
“嫔妾……”她支支吾吾的不知该不该开口。她实在是没想到，万岁爷竟会如此追究。
人有是真，派人打听消息是真，但之前未曾串口供。只要稍稍一审，必然会露馅。
莺美人跪在地上，吓得额间冷汗直流。嘴里支支吾吾的不知该不该开口，这时前方却是一阵脚步声。
周掌事得了消息早就前往御膳房了。
今日这事要是查不出幕后之人，一准是他这个做掌事的背锅。
莺美人才刚到，他就赶忙去膳房尽数搜查：“万岁爷，膳房奴才已经逐一查过，并无可疑之物。”
只要不是膳食的问题，周掌事同样松了口气。这好歹是下了花粉，倘若是下毒。
那万岁爷……
何况今日这膳食是他一手操办的，这事若出在膳食上，他这好日子必然也会到头了。
“刚刚午膳奴才也让人检查过，并无花粉。”周掌事低着头：“倒是那煮消食茶的水炉中，出现了朵莲花花瓣。”
周掌事说着，高举着托盘上前，而那铜壶中一朵指甲盖大小的莲花花瓣漂浮至上。
沈芙的过敏属于严重，寻日里莲花更是碰一下都不得，如今这莲花花瓣煮水喝，也难怪发作的如此快。
箫煜摩挲着玉扳指的手顿住，问：“这煮茶之人，可有招？”
“奴才已经派人去审问了。”只是万岁爷喜好用泉水煮茶，每日用水都是老地方。
如今夏日莲花多，只是在水中加花瓣而已，就算是看见怕是也不会大惊小怪。
“奴才一定彻查清楚。”
周掌事擦着袖子刚走，林安带着人走了上前：“万岁爷。”林安身后跟着几个太监，而小太监们手中却提溜着一人拖至上前。
“奴才早就查到这小太监鬼鬼祟祟，一直借着扫地的由头往殿内靠近。”
万岁爷这次前来，是瞒着后宫众人的，身边除了他之外压根儿就没有带几个奴才。
这玉泉山中虽是有王茂带兵，将这山里山外全都看守一遍。但外头伺候的奴才们还是用之前的。
林安早就察觉到这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只不过一直没腾出手去收拾，竟是没想到惹出这么大个麻烦。
“是不是你下的药陷害的沈容华。”林安手一挥，那小太监便被扔到地上。
“万岁爷在此，还不从实招来。”
那小太监年岁不大，拎着他跟拎只小鸡一样几乎是将脸砸在了地上。
一声巨响之后，连忙起身跪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奴才不该打听万岁爷的行踪，奴才不该打听万岁爷的行踪。”
小太监哪里见过什么世面？被吓得不轻，还未审就统统招了。
“那这么说，是你刚刚与莺美人说沈容华生病之事了？”
林安说着，抬手指着身后的莺美人。
小太监慌张转头跟着往后看去， 看到莺美人之后又慌里慌张的点头：“是……是……”
“是莺美人给了奴才银子，叫奴才来打听行踪，奴才看见屋子里忙上忙下，又叫了郎中前来这才传了消息说是病了。”
莺美人听到这儿，心中高高吊起的一口气瞬间落下。
这小太监好在也不算是愚钝，万岁爷已经发现了他，势必是不会再让他伺候了。
这时再得罪了自己，那便是两头都讨不到好。
还不如承认了是自己泄露了消息，至少，罪名也能轻一些。
“拖下去！”果然，万岁爷听闻，摩挲着玉扳指的手即刻就停了下来：“泄露行踪罪加一等，拖下去杖打五十大板，扔出玉泉山。”
这山中四面环水，野兽众多。五十大板下去命都不一定保的住，再扔出玉泉山必然是无命可活的。
林安站在万岁爷身后，见状眼眸微微眯起，万岁爷这显然是动了大怒了。
“万……万岁爷……”小太监大概是没想到责罚会如此之重，吓得人跪在地上抖的根筛糠似的。
侍卫上前即刻将他从地上拉起，小太监拼命的开始挣扎着：“饶命……万岁爷饶命……”
熏黄的尿渍湿透了半边衣摆，小太监被拖至起身，尿渍拖了一地。
“莺美人。”
箫煜开口，莺美人浑身一颤，跟着抬头看望万岁爷。
“那你可知沈容华是因何病重的？”
什么病重？无非就是过敏起了风疹而已。那莲花上的花粉还是她亲自弄下来的，为了确保沈芙吃进嘴里才特意加在了水中。
只要她不承认，万岁爷拿她也无办法。
“嫔妾不知。”院子外面，板子落在肉上的声响时不时地响起。
那架势像是要打碎骨头。
莺美人听到耳朵里，却只觉心下越发坚硬。今日她若是说漏了嘴，待会儿挨板子的人可就是她了。
“嫔妾只是嫉妒沈容华受万岁爷的喜爱，见她病重的消息后这才前来。只是嫔妾不知沈容华是如何病的，嫔妾……也无这个本领。”
“你朕就告诉你。”箫煜轻嗤一声：“沈容华并非是病重，而是过敏。”
“朕来这玉泉山之前就嘱咐过，倒是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
林安跟在身后，深深叹了口气。
沈容华是对花粉过敏，可如今正是莲花开放的季节，莲心湖边每日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这倘若是要查谁靠近了莲池，染了花粉，可谓是海底捞针。
何况……还有周掌事，他为了自己，怕是会找人……
林安心思发沉，而这时殿内传来惊喜声：“醒了。”
宫女跑了上前道：“小主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