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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贾尔苏丹对中国的认识很笼统，他分不清突厥和契丹，把西域当成了中国。</P>
更不知自己征服的西喀喇汗国，存在大量契丹族士兵。而这些契丹士兵，很快就会让他阴沟里翻船，让耶律大石白捡一个大便宜。</P>
桑贾尔不断向东扩张，耗尽心血征服喀喇汗国，就是为了重新打通丝绸之路。</P>
当他听说从海上就能直达中国，而且桃花石之地最富裕的国家叫大明，桑贾尔恨不得立即派遣船队过来贸易。</P>
可惜，他没有像样的舰队，只能委托商贾进行联络。</P>
同时派出一位学者，以及十多个护卫，前来跟大明皇帝外交接触。</P>
“你去打听一下，这是大明的哪位贵族在结婚，我认为出于礼节应该去拜访一下。”学者艾布叮嘱说。</P>
蒲麻勿赶紧跑去打听，他已经勉强能说广东方言，随便拉一个路人就问到消息。</P>
蒲麻勿跑回来说：“结婚男子的父亲，是大明的一位府通判，您可以理解为某地的副总督。同时，这位副总督的家族还在广东为海商供货，一直参与海洋贸易上百年。”</P>
“果然是桃花石的大贵族。”艾布认为自己搞明白了。</P>
他们已在广州市舶司报备，可以在广州闲逛几日，然后就要坐船去开封觐见。</P>
从广州到福州，再从福州到杭州，沿途的补给点皆为大城。</P>
艾布带着随从靠岸放风时，正好遇到一群码头苦力换班。</P>
这些苦力穿着破旧短衣，有些干脆裸着上身，只在肩膀搭一块汗巾。</P>
艾布认为苦力们肯定是最底层，想要观察这些人的基本情况。于是他悄悄的跟着，却见这些苦力来到路边摊，坐下吃飘着大量油花的面食，甚至有人还往面汤里加肉片。</P>
蒲麻勿跟过来说：“这里跟广州、福州的外港一样，也只是个海港小镇。真正的城市杭州，还要沿着河流往西走。”</P>
艾布看着比北宋时更加兴盛的澉浦镇，喃喃自语道：“这么大的城市，居然只是一个外港小镇吗？”</P>
他们在海门换船进入长江，又在瓜州渡换乘北上的漕船。</P>
船上有漕军，沿岸也零星遇到漕军。</P>
这些漕军都穿着皮甲，多数配有长枪和腰刀，少数还加配一副弓箭，而且长枪也只有两米左右。</P>
艾布说道：“大明的士兵，装备还算精良，但遇到苏丹大军肯定会吃败仗。他们连铁甲都没有，苏丹有很多铁甲部队。”</P>
蒲麻勿说：“大明也有铁甲兵。”</P>
沿途护送他们进京的，是一位叫蹇荀的市舶司官员。</P>
蹇荀一路观察塞尔柱使者动向，直至现在进入运河，终于打算套取情报，说不定还能趁机立功呢。</P>
“贵使所言色度国（塞尔柱），数十年前可叫拂林国（拜占庭）？”蹇荀打听说。</P>
他是大明第一届进士，由于成绩排名很低，被分到翰林院史馆实习，接着又被扔到广州的市舶司。</P>
在协助编修《宋史》的时候，蹇荀接触到一些前朝史料。</P>
得知自己即将前往市舶司赴任，蹇荀又通过实习老师，专门摘抄了许多外交资料。</P>
蒲麻勿听得一头雾水：“很抱歉，我没有听说过拂林国。”</P>
蹇荀跑回船舱，拿出自己摘抄的资料，翻到拂林国内容说：“几十年前，拂林国的君主，叫做灭力伊灵改撒。他派出的使者，叫做尼斯都令斯孟判官。改撒身穿红黄衣，以金线织丝布缠头。每年三月，要坐红床去礼拜佛寺。贵族大臣，皆缠头跨马，穿青绿、绯白、粉红、褐姿衣服。拂林国以金银为钱，此钱无孔，钱上印有弥勒佛。”</P>
蒲麻勿更加懵逼，他哪见过印弥勒佛的钱币？</P>
蹇荀继续提示：“拂林国的历代君王，皆称改撒。”</P>
改撒？</P>
凯撒！</P>
蒲麻勿瞬间明白过来，拂林国就是他妈的拜占庭啊。</P>
当时，年迈的尼基弗鲁斯三世，面对内忧外患的局势，找到一副古老的地图。在那张地图的遥远东方，标注着一个强大的帝国taugas（唐）。</P>
他叫来两位贵族，叮嘱道：“突厥人把我推上皇位，也会随时派兵把我废黜。我听草原上来的人说，东方的唐国是突厥人的克星。你们带上君士坦丁堡最名贵的礼物，请唐国从东方出兵攻打突厥人。我身为希腊与罗马的凯撒，允许唐国国王为东方之主。”</P>
两位贵族穿过伊朗高原，越过葱岭来到西域，走湟水谷地抵达开封，有惊有险的见到了宋神宗。</P>
随即，双方展开一段跨服聊天。</P>
使者自称拜占庭是大唐的邦交国，请求宋神宗出兵对付突厥人（塞尔柱）。</P>
宋神宗问，这些突厥人是否与西夏有勾结。</P>
蒲麻勿装作啥都不明白，回答说：“我们没有听说过拂林国。”</P>
蹇荀又问：“你们所在的色度国，跟大食国相距多远？”</P>
这个问题，更难回答。</P>
为了经商方便，所有的西方海商，包括塞尔柱商人，都自称是大食商贾。</P>
此次因为苏丹派来使者，蒲麻勿才不敢乱说，报出了自己真正的国名。</P>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