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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钟相与钟义在归义江口合兵，算上运粮民夫将近九万人，对外号称有三十万大军。</P>
湘江被大明水师给堵住，钟相的兵粮只能走陆路。</P>
距离也不长，从湘阴到归义江口仅六十里，从归义江口到鹿角寨仅七十里。</P>
但失去水军保护，明军随时可能坐船来袭击运粮部队。</P>
钟相足足留了八千大军，让钟义守在归义江口，那是楚军的运粮总枢纽。</P>
然后，钟相率领楚军主力，北上救援鹿角寨并伺机决战。</P>
出现在钟相面前的，是互为犄角的两处坚固营垒。</P>
营垒皆呈“回”字型，外圈是宽阔的壕沟，沟内挖出的土再筑成壁垒。由于又下了两场雨，壕沟里面全是泥水，搞得跟小型护城河一样！</P>
钟相亲自前去观察情况，直接看得头皮发麻。</P>
明军将帅铁了心要拖时间，根本就不愿跟他打决战。借助这两处坚固营垒，明军能跟钟相耗到天荒地老。</P>
而钟相却拖不起，两个月内不解决战斗，估计南边的衡阳都要没了。</P>
花费几天时间，钟相制造了一些器械，尝试着发动几次进攻。</P>
但无论楚军怎样悍不畏死，都很难取得太大战果，这玩意儿跟攻城没有太大区别。</P>
王渊或许大战指挥能力并不顶尖，但作为将领的基本功绝对扎实。他严格按照《武经总要》，把营垒修筑得水火不进，天罗、武落、行马、蒺藜等设施一应俱全。</P>
钟相在醴陵大败江西新军时，王渊从岳州装船运来近万民夫，这些日子一直在搞土木工程！</P>
面对这种完全体的营垒，夜间袭营都冲不进去。</P>
更何况，四周还有了望台。</P>
每个了望台上，士兵使用望远镜，轮番观察外面的敌情。</P>
钟相那边稍有异动，就会被望远镜看清动向，王渊可以从容调兵防御。</P>
一连交战半个多月，打得钟相毫无脾气。</P>
倒是衡阳传来好消息，楚国太子钟子昂在水口山设伏，大败曹成派出的先头部队。</P>
但邵阳又传来坏消息，楚军大将杨广夜袭各族联军。在已经取得绝对胜利，义军营寨接连溃散的情况下，杨再兴率领本部数百将士，在混乱中反冲锋阵斩杨广之子。杨广负伤退守城池，邵阳士气低靡岌岌可危。</P>
紧接着，李珙终于把侗人赶回山中，率领广西明军进入永州。</P>
由于李珙和曹成有仇怨，李珙没有去衡阳跟曹成汇合，而是跑去跟杨再兴一起合围邵阳。</P>
邵阳多半快没了。</P>
“陛下，我军粮道被袭，死伤军士二百余人，被烧毁粮草六百多石。贼明没杀运粮民夫……”</P>
钟相默然无语，只能事后增派士兵保护运粮队。</P>
大明水师控制着洞庭湖，还控制着湘江和汨罗江下游，随时可以选个地方登陆，派小股精锐奇袭钟相的运粮部队。</P>
又过两日，云阳寨告急。</P>
茶陵的江西新军，随时可能突破云阳山屏障。</P>
后方越来越多的告急战报，让钟相实在坐不住了。</P>
他夜里偷偷分出精锐后撤，连续撤了好几晚上，让这些精锐在撤退路线设伏。</P>
然后钟相亲率主力，慌慌张张撤兵，装出后方某个大城失陷，急着退兵回去主持大局的样子。</P>
只要白祺、王渊、林冲敢追来，钟相立即就能杀个回马枪！</P>
然而，大明军队确实动了，却不是去追击钟相，而是疯狂炮击鹿角寨。</P>
钟相都快退到归义江口了，依旧不见明军主力追来。</P>
钟相近乎绝望，继续耗在这里，南边就快撑不住了。若是放弃此处，等于把洞庭湖西边的州县也放弃，他的老家鼎州迟早被明军夺取。</P>
“轰隆隆！”</P>
鹿角寨城堡的又一处城墙垮塌，大明军队却没有趁机进攻。</P>
周伦把儿子叫来：“你夜里突围去给陛下报信，就说敌军围而不攻，把城墙轰塌了也不攻，是想把我军主力拖在这里。请陛下不要再管鹿角寨，分兵守住湘阴即可，当尽快率大军去南边平叛为要！我这里，应该还能撑十天半个月。”</P>
“父亲保重！”</P>
周伦又把英宣叫来：“英兄弟可以走了，伱回去告诉明军主帅，我这里一个月后可以投降。”</P>
英宣笑问：“你想给钟老爷拖时间？”</P>
周伦说道：“一个月后，鹿角寨必定投降。但鹿角寨的将士，不会帮着明军作战，士卒只愿卸甲做百姓。如果明军不答应，那我们就血战到底。”</P>
“告辞！”英宣拱手道。</P>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