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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位太子虽然厉害，却不让太监插手正事，李画心中万分叹息。</P>
他一路跑去给赵家姐妹传话：“两位夫人，太子允你们择日出宫，带些近侍和一队侍卫，排场不要太过张扬。”</P>
赵福金大喜，拿出一些赏钱说：“有劳大官传话。”</P>
李画连忙说：“不敢当大官之称。”</P>
朱国祥、朱铭父子，虽然进行了各种改革，但在称呼上面懒得去变。比如嫔妃和太监，依旧沿用北宋旧称。</P>
赵福金、赵富金这种太子侧妃，封号是“某某郡夫人”。</P>
至于“大官”，是对高级太监的敬称。</P>
还有“阁长”，是对中级太监的敬称。</P>
“中贵人”则是外臣对所有太监的敬称，类似敬称另有“中使”、“天使”、“日边人”等等。</P>
赵福金迫不及待，第二天早晨，便带着妹妹出宫。</P>
她们乘坐车辇，带上几个宫女太监，还有一堆侍卫开道。</P>
赵富金显得格外兴奋，犹如脱笼的鸟儿，沿途看着街景低声欢呼。</P>
“安静些，莫要失了皇家颜面。”赵福金提醒道。</P>
赵富金却问：“回来的时候，能否去大相国寺逛逛？那里的瓦子听说恢复得最好，白天晚上都特别热闹。”</P>
赵福金模棱两可回答：“回城之后若还有空就去。”</P>
“阿姐最好了！”赵富金抱住姐姐，脑袋钻其怀里蹭来蹭去。</P>
东京本地人，对皇宫出来的车驾习以为常，顶多扭头看上几眼便作罢。</P>
只有外地商旅看了又看，还向人打听那是哪位贵人。</P>
很快她们就来到南郊，由于错过了冬小麦，这里的粟米、玉米种得早，已经到了该收获的季节。</P>
今年又是南涝北旱！</P>
长江中下游皆遭洪水侵袭，河南河北却久不下雨，改朝换代似也不讨老天爷喜欢。</P>
南郊种植的玉米歉收，更为抗旱的粟米却还行。</P>
明年要是旱得更厉害，估计就要种黍米来分摊风险了。黍米那玩意儿，虽然产量不高，却是比粟米还要抗旱。</P>
车驾刚到村外，就有几个士兵来迎接，领着她们去前朝皇室那边。</P>
入眼到处是正在收获的土地，赵福金大老远便看到赵桓。</P>
这位前朝皇帝穿着褐衣，背着一个背篓走在田间。背篓中装着大半篓玉米，一脸汗水直喘气。</P>
他的妻妾正在地里忙活，忍受带小毛刺着玉米叶，把一个个玉米掰了扔进筐。</P>
就连前朝太子赵谌，还不满十岁的孩子，也在玉米地里帮忙。</P>
“皇……兄长……”赵福金喊道。</P>
赵桓一直在垂首弓腰前行，听到喊声抬头一看，欣喜中又带着几丝黯然：“见过夫人。俺背着东西，不敢中途放下，请恕不能行大礼。”</P>
“无妨的，”赵福金问负责看守这里的士兵，“能否让人帮忙？”</P>
士兵也搞不清楚，迷糊道：“应该可以吧。”</P>
身后太监立即去接背篓，赵桓总算缓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俺做农活，已经大有长进了。劝农官讲套种之法，寻常农夫只是依葫芦画瓢，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俺却听懂了其中精髓，这次用粟米套种玉米，俺比很多农夫都种得更好。待玉米收完，再把粟米割回家，今年便可不愁吃的。”</P>
“兄长变得又黑又瘦了，肯定吃了许多苦。”赵富金觉得他可怜。</P>
赵桓勉强挤出笑容：“身上的苦不算什么，心里的苦才更难熬。周围农户多为流民，他们心里对赵宋有恨，平日里说什么的都有。俺以前却是不知，大宋百姓过得那般凄苦。辛苦耕作一年，却不够交苛捐杂税，稍有天灾便得举家逃荒。”</P>
说着，赵桓又补一句：“俺耕了田才知农夫不易，朝廷若是横征暴敛，让俺的收成还不够交税，俺估计心里也想造反。”</P>
这番话一半出自真心，一半却是想表现给看守士兵看。</P>
因为朱铭还给他们布置了作业，每个月都要写一篇种田心得。</P>
赵桓前两个月的种田心得，就受到了朱铭的批语表扬。</P>
这位前朝皇帝非常聪明，大致已经明白了朱铭的心思，就是想让他们劳动改造真心忏悔。</P>
聊了一路，赵桓指着附近一块地，不屑讥讽道：“那是赵楷的田产，此人没耐心耕田，野草长得遍地都是。该浇灌时也懒得去挑水，许多玉米已经枯死了，也就粟米耐旱还能收几个。这厮不知从哪弄来笔墨，仿造名家画作，想卖了钱再买粮。却是被士卒发现，太子让人传话，狠狠批评了他！”</P>
都到这般光景了，二人还在明争暗斗。</P>
赵桓幸灾乐祸道：“以赵楷田里的收成，下半年定然要饿肚子！”</P>
赵福金哭笑不得，不知该如何接话。</P>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