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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那些浓烈的、来自她的情感才会将他灌满。她才算是遵守了诺言。
但她没有。她死了。
她就这么死了，死之前一句话都没有留给他，感谢也好、咒骂也罢。
她凭什么……？
不，她根本不恨他。
她只是想逃，只是想离开，哪怕是用死亡这种可笑的方式。
关宿云不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魂，但他不介意去尝试。
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哪怕她变成一具尸体、变成骨灰、变成没有实体的幽魂，对他来说都一样。
“……”
关靖山似乎已经放弃和他沟通了。
老人烧着热水，叹了今天不知道第几口气。
然而刚刚拎着水壶走到桌前，他的手机便突然亮起，显示有一条新的V信消息。
老人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地将消息划走，关闭了屏幕。
*
[左：关院长，您这段时间还好吗？我有点事想问您，有空请给我回个电话]
左镇潮给关院长发完这条消息，见对方好一会儿都没回复，猜测老人这会儿估计还在忙，也没在意。
她给福利院匿名赚钱不假，但与关院长之间还是会联络的，只是对面常年忙碌，她也不好意思总是打扰，通常只会在有重大事件的时候和老人说。
不过，最近发生的重大事件都不方便告诉别人，因此她也没怎么联系他。
她切换到盛询的聊天界面，盯着他发过来那条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警告，迟疑地打字询问。
[左：然，为之奈何？]
她起初不觉得关宿云想要找她是什么天大的事，对面见到她的反应大不了也就是类似于看见死人诈尸。
不管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把事聊开也就罢了，能聊就聊，不能聊就散。
但现在赵湘灵前车之鉴摆在这里，她深刻怀疑此人在这三年里已经越发不正常，找到她就是为了弄死她——这人连前任女友都能毫不犹豫地暗杀，何况是她？
而倘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反倒容易了。
9点力量，小子！区区关宿云你能秒我？
盛询简直像是从她那句简短的话语中读出了她的不以为意一般，相当应景地回复了她。
[S：目前他还不知道你的事，关靖山在瞒着。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别试着和他硬碰硬]
[S：他或许对你做不了什么，但你身边的人也不少，你每个都能护住吗？]
遇事不决又想直接莽的左镇潮：“……”
该死，他说的有道理啊！
于是她又虚心请教：[然为之奈何？]
[S：要么你找到能和关家相提并论的势力庇护你，要么自己想办法]
「宿主，不得不说，这是个还算中肯的建议。」兰达姆说，「关宿云目前用出的手段，都让人防不胜防，倘若今后真的想要做什么，对您赚取寿命将是极大的阻碍。而按照一般小说剧情，主角总是要在成长初期加入某些组织，从中获得提升——」
「……你还是少看点那种小说吧。」
——难道这时候还会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家族排行榜”，然后要她从上面挑选一个与众不同甚至多半排在倒数第一的家族，在首领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说“公若不弃，潮愿拜为义父”吗？！
你这是什么三流小说剧情啊！！！
她现在的人脉的确是涨了不少，但人家凭什么愿意为了她和关家翻脸？再说她除了能捉捉鬼以外，也没什么其他本事……
等等。
话说回来，『秉烛』应该也算是个组织吧？
听楚临春的说法，里面那几位『狩日』似乎都厉害得很离谱，甚至当时有关茂毛猫的处理都是由他们点头的。
上流社会里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人只多不少，如果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能派上用场的人也会变多……
左镇潮思考着，再度询问道：[秉烛算不算能和关家相提并论的组织？]
盛询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他停顿了一会儿，聊天页面上才慢慢出现一行字。
[S：你想要我来帮你？]
“！”
左镇潮猛地想起，盛询似乎是秉烛的最大股东。
所以她发的这句话，对面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然而还没等她回复，就见那边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S：可以，反正得罪他的次数也不少了]
[S：不过，你也得为我做点事]
[左：其实我想说，等我有朝一日干到『狩日』，他应该就威胁不了我了]
[S：？]
盛询沉默了。
半晌才再次发来消息。
[S：……]
[S：赵思微说的没错，你就是根木头]
左镇潮：“？？？”
你们怎么还组团玩人身攻击啊？！
而且赵思微说她木头，盛询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S：你想当狩日？你觉得这事需不需要我点头？]
[S：笨死你得了]
左镇潮勃然大怒。
[左：你再骂？！]
[S：没骂你。这两天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我帮你把学校的事处理掉]
盛大少爷终于不说话了。
左镇潮只觉得自己升职的未来前途一片光明，还能解决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岂不美哉！
她心情颇好，连带着给秦子焕和白矮星两人的回复也相当和善。直接化身全肯定人格，先是对秦子焕表达了一番对X市美食的喜爱，转头又给饭团拍了张照片发给白矮星，互相分享猫猫和狗狗。
秦子焕很明显是将这个回复理解为她赞同自己的提议，立刻回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已经做好攻略了，左姐到时候跟着我吃喝玩乐就行！]
左镇潮翻了下有关逗鱼年会的日期安排，度假山庄似乎是12月24日就会开放，一直到年会当天，也就是12月29日，这期间一直可以在里面待着。
她的大学放假时间其实挺早，哪怕算上期末考试，估计十几号也就放假了。但具体是几号，考试安排没下来，她也暂时说不准。
左镇潮没坐过飞机，但她猜测要是现在不买机票，等正式放假再抢，估计很难买到了。
她将顾虑如实告知了秦子焕，对方非常爽朗地表示不要紧，他早有打算，已经提前买好了最近一段时间每一天的航班机票，都是商务座。
「？岂有此理，我才是老板，他凭什么在这里装逼？！」左镇潮直接给秦子焕转了账，决定用钱狠狠羞辱他。
抽象的是，秦子焕好像还真的被羞辱到了。
他很委屈地表示，既然是他邀请左镇潮一起去，那就理应是他付钱才对。她要是再分得这么清楚，他就要生气了。
「为什么其他主播就不会拒绝金主的转账？他怎么不多想想自己的问题？」兰达姆冷笑一声，「『要生气了』？抱歉，请允许我多嘴一句，他是在威胁您吗？」
「……」左镇潮沉默了片刻，「你一定要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