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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不是的，我答应过我爷爷，我在祖宗面前发过誓。
我这辈子都不能用邪术害人，哪怕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也要走正途行正道，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
可我，可我现在就恨不得把吴老三父子两个给扒皮抽筋，都不足以泄愤。
人与畜生不同路，我为什么要用畜生来跟马道长比？
“我，我只是太着急了。”在这一刻我感觉我的脊梁骨这辈子都挺不直了，我好像在给我爷丢脸，总是让他失望。
我极力的忍住眼泪，攥紧了拳头沙哑着声音说，“马道长，对不起。我，我想尽快给我爷爷报仇，我，我只要一想到……”
话说一半，我却再也说不下去了，所有的话全都都在喉咙里面，不知道再继续说下去还有没有什么意义。
我为什么会质疑马道长的一片真心？
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在看不见未知的道路上，他其实已经帮我作过弊了。
他早就已经给过我提醒，只是那时我还没能理解他话里面的意思，他也早就说过有那么一天我会拜他为师，就绝不会反悔。
是我满心愤懑，戾气太重。
从爷爷闭上眼的那一刻，我恨不得立刻跟吴老三父子同归于尽，是我太弱，至今不能跟他们抗衡。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该觉得马道长会因为怕得罪地府而不收我为徒，不该把善而正直的他跟奸诈狡猾的刘望做对比。
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何尝不是在拿刀子扎他的心。
“唉。”马道长叹了一口气，背过身不再看我，“小满，你年纪还小。按理说我应该对你循循善诱，谆谆教导，这样才能来日方长。可你命格缺了一角，还剩下几年可活，如果不能在这几年里静下心来修道，你以后的命我不看，也知道只有‘死’之一字。”
我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因为马道长说的全都是实话。
“小满，我问你。”马道长转身看向我，“你想死，还是想活。”
这回我缓缓抬起头，看向马道长和他对视，格外坚定地说，“我想活!”
不死总有出头日，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才能报仇雪恨。
“人生，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他说，“既然你想赢，就要波澜不惊，就要明白什么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很轻的点了个头，小声说，“马道长，我知道了。”
马道长看着我半天，又开口说，“为师这辈子积累的财物也只够收一个徒弟，你要做我徒弟，就要有与天地对抗的胆量。”
兴许是他转移话题的太快，我愣在那里几秒，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之后，然后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我扑通一声跪在马道长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师，师父！谢谢您不计前嫌，您大人有大量，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撂下这句话之后，马道长就快步走回了屋子。
燕至赶紧过来激动地说，“小满，你现在是马道长的徒弟了！马道长那么厉害，你以后也一定会变得很厉害。”
我从地上爬起来，其实心里面还有些发虚，想到我刚才头脑发热对着马道长耍浑，就恨不得赶紧抽我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刚才太心急了，实在不应该冲着他老人家发火。”我说，“我现在就去冲一杯师父茶给他喝。”
谁知道我还没走两步，就见马道长两只手拿着一堆东西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把那些东西就跟摆摊似的撂在旁边的石磨上，摆的整整齐齐。
那些东西琳琅满目，看起来全都是做法事的法器之类的，我还眼尖的瞥见有好几颗漂亮的宝石正在太阳底下熠熠发光。
一时之间好悬没有闪瞎我的狗眼。
“师父，这都是什么？”我改口还挺快，上去主动和马道长搭话，这些玩意儿瞅着挺费钱的样子。
“哦，放箱子里面太长时间有些返潮，今天天气不错，我刚好拿出来晒晒。”
我寻思书什么的受潮还说得过去，这些铜啊铁啊的玩意儿能有什么可受潮的，顶多就是蒙灰拿出来擦擦。
我舔着脸拍他的马屁，“师父，你人好就算了，想不到收藏的东西看起来也这么好。”
马道长说，“这是我师父，也就是你师公传给我的。”
竟然传了这么好东西，怪不得刘望会因为分的东西不一样耿耿于怀，还跟他干架打起来。
看来马道长只收一个徒弟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这些东西以后岂不是全都要传给我？只要想想就有些激动，随便一件法器拿起来，还不让那些作乱的邪祟闻风丧胆？
哼哼！我以后就能跟螃蟹似的横着走!
大概是看我瞅着那些东西哈喇子都快流出来，马道长看起来十分勉强的说，“本来我是不该拿出来的，但是上面蒙了一层灰，等会儿你帮我把这些好好擦一擦吧。”
真的假的？那我真是求之不得，我赶紧点头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