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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要去摘杏子,三姑和季岚,不困也不累了,催着秀萍带她们进山摘杏。祁麟还太小,带着他进山不方便,秀萍就把他托付给邻居照看,便带着三姑和季岚出发了。
从她们的住处出发,走了不到一里地的光景,就走到了山脚下。这座山,是和周围几座山峰连在一起的,把她们住的村子与公路和其他村落隔开。高耸的环形山脉,形成了一圈绿色的屏障,把小村围了个严严实实。
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看着峭壁上蜿蜒崎岖的上山小路,三姑心里微微有点发怵。自从上了大学后,她的身体缺乏锻炼,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爬到山顶。可是看到旁边情绪高涨的季岚,退缩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了,寻到了进山的小路,秀萍带着她们开始往上爬。
“我们爬了那么久,这怎么没有遇到一棵杏树啊?”
刚爬了一会儿,季岚就开始抱怨,她看着身材高大,爬起山来,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还不如三姑和秀萍。
“杏树坡在山的那边,要是从山下绕路,得走三十里地,从这里爬上去,一个小时就到了。”秀萍解释。
没有办法,两个人只能跟着秀萍往上爬,走着走着,一墙野山花撞入三姑的眼帘。在直上直下没有一丁点儿泥土的悬崖峭壁上,一株株野花树顽强地从风化了的石壁缝隙里钻了出来,淡粉的花儿和碧绿的叶子,把单调的石壁装点成了一面生机盎然的花墙。粉嫩粉嫩的花瓣,娇黄的花蕊,在微微的山风里轻轻地舞动。一只蜜蜂大大方方地走进花芯里,心满意足后嗡嗡嘤嘤地哼着歌儿离去了。要是有画笔,三姑很想描绘下这美好一幕,可是那些花儿羞涩地左躲右闪,就是不肯给一个人正脸,连她的真面目都看不到。倒是有几朵憨头憨脑的花儿,和几片在风里翩翩起舞的绿叶,临风不惧地站在枝丫之间,向四处观望。
一路走,一路看,不经意间闯入了谁家女儿的闺房。淡淡的幽香里,一张美人榻紧紧地靠在墙根,青纱绿罗帐规规矩矩地被挂在两边,一枝野山花斜斜地插在榻头。只是榻上空空,没有美人的影子,三姑心中颇有些失落,于是即兴在随身带的小本子写道:慢上危山石径斜,途中偶遇美人榻,美人不知何处去,独留空榻伴野花。
“这地方的风景不错,不说摘杏,就当旅游了。”季岚累极,自我安慰。
“是不错,不知道真假,听说政府要开发这里,打造成一个风景区。要是真的打造成景区,我们上山摘杏捡栗子就方便了,你们看,那棵树就是栗子树。”
秀萍说着,指着不远处一棵树介绍,树上长圆形的叶子之间,长(zhang)了许多外壳呈绿色的圆球,表面有密集的绒毛,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受了惊吓的小刺猬,缩成一团挂在树枝上。
“栗子不是光溜溜的吗?这家伙这一身绿毛,是不是下雨长了苔藓?”季岚问道。
“咳……咳……咳,”秀萍指着季岚,笑得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我说季岚,你们大学生的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还栗子上长了苔藓,你见过谁家的苔藓长这么长的毛?那不是苔藓,那是栗子外壳,叫板栗壳,也叫栗蓬。在植物学上称为?壳斗?,是板栗果实的外层保护结构,能保护板栗的果实在成熟前不被动物伤害。?”
“对,我也见过,初中的时候,徐东南还往学校里带过栗子壳,还给我们说是刺猬蜕下来的皮。那颜色是浅褐色的,还真的和刺猬的颜色差不多,我们都信以为真,我还跟他要了一个,后来才知道那是栗子壳。”
三姑也说,想起那时候徐东南拿着栗子壳,一本正经的对大姑说这是刺猬蜕下来的皮的时候,她就觉得可笑。
“走吧,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了杏树坡了。”秀萍指着前面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说道。
几个人离开美人的闺房,走了没多远,一处仙人居规规整整地出现在路边的石壁上。天然而成的褶岩石穴,面南背北,上面藤蔓环绕,下面绿树映衬。厚厚的陈年枯叶铺满了地面,看来这里是好久没有神仙在此居住了,坐在仙人的床榻上休息了一下,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下自编的小诗:为觅仙踪上高山,幽径蜿蜒入云端。仙家出门去远游,仙居赋诗兴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