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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小孩儿应该很少有没见过癞蛤蟆的，并且因为这种东西丑得吓人，是很多小孩子的避之不及的存在。
小月欢当然也不例外。
村里有条臭水沟，一到夏天就会有癞蛤蟆在里面叫，小老头从不让她靠近，跟她说癞蛤蟆有毒的，可千万别给碰到了。
她也听隔壁的大婶警告自家小孩，玩什么都可以，但不许去玩癞蛤蟆，不然皮肤就会变成跟癞蛤蟆一样，坑坑洼洼满是疙瘩。
季月欢听得害怕，但她到底年纪小，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她对大婶口中的坑坑洼洼也没什么具体的概念，直到她终于有次控制不住好奇心，远远地探头看过一次后……
她被吓得够呛，从那以后见着那条水沟都绕着走。
村里那帮最调皮的小孩儿好几次想把她往那边引，她都不上当。
她知道那帮人也怕，不敢靠太近，不然她早就被他们推下去了。
但她没想到，她避如蛇蝎的东西，眼下会被剥了皮晒干了放在她面前。
“师、师父……”
小月欢咽了咽口水，“这个……这个不是有毒吗……”
小月欢看着自己的手，打了个寒颤。
完了完了，她的手要变成癞蛤蟆皮了！
却听陆元丰道：
“哎，是药三分毒嘛，你要知道，咱们这中医一道啊，医毒不分家，药是毒，毒也是药，别怕，别怕，啊。”
小月欢的眼神有些直愣愣的。
她还小，但已经能从师父的话里听出来，他没有否认癞蛤蟆有毒……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她只是紧紧咬着下唇，根本不敢问。
陆元丰牵起她颤栗的手，像是根本没发现她的恐惧，还是按着她的手继续：
“这是蟾舌，这个是蟾胆，那是蟾头……”
小月欢还没有见过蛇，如果说她之前面对那些蛇类药材的害怕只停留于想象的话，那见过癞蛤蟆的她，面对这些东西的恐惧则更为具象。
她的脑子里都是那种臃肿丑陋的生物，疙疙瘩瘩的皮肤，如同被无数颗细小的瘤子覆盖，双眼鼓胀，突兀而怪异地盯着她，拖着笨拙的身体，一步步朝她爬过来。
小月欢脸色唰白，神色间都是控制不住的恶心，眼里蓄满恐惧的泪，“师父，我……”
“你什么？小草不想学了吗？”
小月欢的手指蜷缩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摇头，“学的，师父，但我刚刚没听清，您能再讲一遍吗？”
陆元丰用力捏她的脸，是真的用力，祁曜君看到小月欢的原本白净的小脸瞬间就起了红痕。
“又开小差了吧？这么不专心难怪你这么笨，你知道你师兄记药材有多快吗？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真不想教你！”
小月欢一下急了，“对不起，对不起师父，我会好好学的！我再也不敢了，师父……”
陆元丰厌烦地摆摆手，“行行行，你也就遇上我这么个脾气好的师父，你换成别人你试试！来，听仔细了，这个！是蟾舌！这个是……”
她仍然是恐惧的，但这一次她都咬牙忍着，逼着镇定下来，去听，去记，去看。
等到讲完，陆元丰问她，“都记住了吗？”
小月欢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暂、暂时是记住了……”
她记东西很快，但并不持久，可能这会儿记得，转头去做点什么别的事情，再回来就记不住了。
陆元丰又拍了她一下，“好好记！过两天我会来检查，我指到什么，你就要准确报出名字，如果错了……”
他冷哼，“我就把你送回家去，跟你爷爷说你这丫头笨得要死，还是别养了，趁早丢掉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