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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之前去医院看过？”
“我自己没去看过，只是陪朋友去过一次。”安桐顿了顿，娓娓道着从前的点滴。
“大学那会儿，我陪着一个朋友去医院。因为她不愿意告诉父母，但又不能独自一人去医院。”
原来是这样。
洪熙没想到安桐是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到抑郁症，她侧过身，专注地看着安桐说话。
说不定从这些故事里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所以我全程都在她身边，除了检查脑电波。就连她做了什么题，填了什么表格都一清二楚。”
“那你是在去医院这次就猜到，自己也有问题吗？”洪熙没忍住插话。
“不是，其实是更早，是在高考的那段时间。”安桐仍旧看着那片花纹，“我应该和你说过，我的高中管理很严格。”
“高考的那段时间，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也就是说七次回家之后，我们就要直接参加高考。”
“这么恐怖？”
洪熙打了个冷颤，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留在国内，更没有生活在荣京市。
可她突然特别心疼安桐。
“嗯。”安桐从容的整了整头发，“我的成绩在班中不算好，只是中等，偏上都谈不上。”
“高三，我的成绩停滞不前，甚至还有下降的趋势，即使回到家中也没法好好休息。一次放假，我身体难受，吃不下晚饭。”
“就算说了无数次‘不想吃饭’，但我妈还是把那些食物放到我面前。”她微微的，几乎是以洪熙看不到的角度偏了偏头。
“我闻到那种油烟味非常想吐，生气之下就把碗推远了一些，但里面的汤还是溅出来了一些。”
听到这里，洪熙已经不敢继续问下去。
按照之前安桐的描述，这并不会是一个会好好发展的情节。
但安桐丝毫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我妈直接给了我一巴掌，骂我不懂感恩，不理解她的辛苦。”
“最开始我忍着，我忍着恶心吃了一些东西，就继续完成作业。但是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作业就是写不进去。”
“恍惚之后，我才看到胳膊上被抓住了很多血痕，指甲里也有些红色。”
“我妈站在我背后——”安桐鼻腔呼出一口气，“她冷笑了一声，问我是在哪里学会了这种方法装可怜。”
洪熙鼻腔发酸，心就像缺了一块一样钝痛。她呼吸一紧，眼眶逐渐湿润。
“那天我没忍着，就一个人离开家在荣京乱走，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想着一直走，一直走，想要离开荣京。”
“后来我走到了桥边，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桥边也是——”
手指被洪熙捉住，安桐诧异地看向对方，只能中止了话题。
“安安.........”洪熙眼中蓄满了泪水，好看的指节微曲，“不说了，不说了。”
“好了，过去的事情而已。”安桐扯出一个笑容，擦了擦洪熙脸上的泪水。
“我当时想，这水是不是特别冷啊，看起来还特别黑。”
安桐想起曾经的画面，北方城市冬天的冷风似乎重新穿过时间旋涡刮到脸上，带来一阵刀割的疼痛感。
“我正想着，乔雅的消息就发了过来，她问我在哪。”
洪熙记得这个名字，这是安桐曾经的一位好友，只不过最后沉寂在了时间长河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