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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猩红暴虐的眼眸中，那燃烧的疯狂火焰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迅速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茫然与恐慌。
它们停止了无谓的冲锋，笨拙地转动着狰狞的头颅，环顾四周。
同伴的尸体堆积如山，头顶的“归途”已然断绝，连那象征着绝对力量的“主人”也抛弃了它们。
“呜嗷......”
“斯嘎尔......”
有的眷族开始漫无目的地原地打转，尖锐的爪子无意识地刨着地上粘稠的血泥。
有的则发出惊恐的尖叫，试图朝着藤蔓消失的方向奔逃，却撞翻了更多同样慌乱的同类。
更有甚者，在极度的恐慌和绝望中，竟然将利爪和獠牙对准了身旁的“战友”，开始了毫无意义的内讧与撕咬。
整个黑暗眷族的阵线，瞬间从一支悍不畏死的军团，退化为一盘散沙、自相践踏的乌合之众！
“这.......这......” 那位负责协助林森小队经验丰富的精灵军官布满风霜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
他握着指挥短杖的手微微颤抖，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却没能发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他经历过数次黑暗巨人发动的攻势。
每一次，都如同炼狱降临！
那些无穷无尽的眷族悍不畏死，黑暗巨人如同移动的山岳般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B-12防区虽然相对“稳定”，但每一次战斗都堪称血肉磨盘！
战士们需要轮番上阵，用生命和意志去填满每一寸防线。
战斗持续一天一夜是常态。
之后还需要至少一天一夜来清理战场、救治伤员、修复工事，才能勉强应对下一轮冲击......
可眼前这景象。
战斗开始才多久？一个时辰？甚至更短？
那四个巨人就出来摆了几个姿势，吼了几句意义不明的粗鄙之语，然后就跑了？
留下这群彻底失去斗志，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的眷族？
这简直轻松得如同儿戏。
轻松得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都感到一种极其不真实的荒谬感。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片依旧漆黑如墨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阵地前那堆积如却已经失去统一指挥，陷入彻底混乱的眷族残兵。
再环顾四周身边的树精战士依旧保持着警惕的防御姿态，但紧绷的肌肉线条明显松弛了不少，肩上的精灵射手们已经放下了弓箭。
“伙计们！” 他提高声音，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些，尽管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来命运女神今天站在我们这边！运气不错！”
他挥舞着指挥短杖，指向那片混乱的战场。
“加把劲！把剩下的这些失了魂的可怜虫清理干净！然后” 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如释重负的笑容，“咱们就能提前收工，好好喘口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