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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澄心神剧震,僵立原地之时,院中的云雪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并未立刻抬头,只是那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顿了一下。
随即,他缓缓地、将杯中剩余的微凉茶汤饮尽,动作依旧从容不迫。
然后,他才抬起了眼。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如同终年不化的雪山顶上映着苍穹的深湖,平静、幽远、剔透,却又冷得仿佛能冻结一切虚妄与热情。
他的目光精准无误地,落在了院门外僵立的紫衣青年身上。
没有惊讶,没有询问,没有被打扰的不悦,甚至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
只是那样淡淡地看着,仿佛在看一株树,一块石,一片云。
然而,就是这平静无波的一眼,让江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自己所有隐秘的、刚刚萌芽的、连自己都尚未弄清楚的心绪,在这一刻都被那双眼眸看了个通透。
他喉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属于他江澄的骄傲与戒备本能地回笼,试图掩盖住那一刻的失态。
他强迫自己迈开脚步,走进了院落,只是步伐比平日略显沉重。
“云宫主。”江澄开口,声音因紧绷而显得有些冷硬,他抱拳行了一礼,“冒昧打扰。在下云梦江氏江澄,前来寻魏无羡,误入此地,还请见谅。”
云雪霁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似乎带着一种极轻的审视,但又快得像是错觉。
他放下茶杯,唇角似乎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淡得几乎不存在。
“无妨。”云雪霁清冷的声音响起,悦耳却疏离,“阿羡此刻应与蓝二公子在一处。江公子若要找他,可去蓝忘机的静室寻寻。”
“多谢告知。”
江澄干巴巴地回应,脚下却像生了根,并没有立刻告辞离开。
他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让自己留下。
生平第一次,在这种短暂的、社交性的接触中,感到了自己的笨拙。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扫向云雪霁垂放在膝上的手——那双手指节分明,修长而有力,肤色冷白,此刻隐在宽大的青色袖袍中,只露出一点洁净的指尖,似冰雪雕琢而成。
江澄咽了口口水,细想这样的一双手应该很适合用来抓床单。
这念头如同惊雷劈入脑海,炸得他耳根瞬间滚烫。
他猛地别开视线,喉结上下滚动,为自己的失态与逾矩感到一阵心惊。
那冰蓝色的眼眸仿佛还烙在他的感知里,冷冽剔透,能洞穿一切污秽念头。
院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轻响。
云雪霁并未催促,也未再开口。
他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仿佛与这庭院、石桌、清茶融为了一体,成了另一道清冷绝尘的风景,无声无息,却散发着无形的场,让任何踏入其中的人都不自觉地屏息、自省、乃至自惭形秽。
江澄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掐入了掌心。
细微的刺痛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定。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再多待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冒出怎样荒唐、足以令云梦江氏蒙羞的念头。
“既如此,”江澄的声音比方才更加干涩,他甚至不敢再看云雪霁一眼,抱拳的手势略显仓促,“不打扰云宫主清静,告辞。”
说完,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身,紫衣翻飞,带着一种近乎逃离的决绝,大步流星地朝着院外走去。
步伐快得几乎带起风声,只想迅速将那座庭院和庭院中那个人远远抛在身后。
直到走出很远,远到再也感受不到那若有似无的、冰雪般的气息,江澄才猛地停住脚步,扶住旁边冰冷的廊柱,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撞击着肋骨,一声声提醒着他方才的失态与那些惊世骇俗的联想。
他闭上眼,脑海里却再次清晰地浮现出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深不见底。
还有那双手……
江澄烦躁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廊柱上。
他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变得不像自己……
江澄的指节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皮肉擦破,渗出的鲜血沾染了冰冷的廊柱,留下一点刺目的暗红。
这疼痛反而让他混乱焦灼的心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他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将胸腔里那擂鼓般的心跳压下去,将那冰蓝色的眼眸和那双冰雪雕琢般的手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荒谬!”他低声咒骂着自己,用未受伤的手抹了一把脸,强迫自己恢复成未来的那个冷厉果决的三毒圣手。
他运转灵力,平复了略显急促的呼吸,整理了一下微乱的紫衣,将手上那点微不足道的伤口用袖口稍稍遮掩。
做完这一切,他脸上已重新覆上了一层惯有的、带着些许不耐和傲慢的神情,仿佛方才那个在青石院落里失态、在廊柱旁狼狈喘息的人只是幻影。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蓝忘机静室的位置走去。
脚步依旧很快,带着一种目的明确的决断,仿佛要借此行动来逃避什么。
静室隐在一片苍翠的竹林之后,环境清幽,只闻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几声遥远的鸟鸣。
白墙黑瓦,透着蓝氏特有的雅正与清冷。
江澄站在那条通往静室门口的碎石小径上,脚步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拴住了,再也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他就这样僵立在了那里。
毕竟前世并非今生。
就算自己找到了魏无羡,他又要说什么?
自己找到他,是要告诉魏无羡前世的自己从来都不曾恨过他?
还是要告诉他自己对他的种种愧疚?
亦或是……
原本他听了自家阿姐的话,是想来和魏无羡说明一切的。
可是,临到了头,他又怯懦了。
他害怕……
害怕看到魏无羡眼底里的陌生;
害怕他在知道一切后怨怪自己对他前世予杀予恶;
害怕,他再也不愿意同自己亲近……
于是,他就这么站着。
像一尊雕像,嵌在这片翠绿的竹林之中。
时间悄然流逝。
日头从竹林顶端缓缓滑过,逐渐西斜,将他的影子在碎石路上拉得越来越长。
光线变得柔和,带上了一层暖金色的滤镜,却无法温暖他逐渐冰凉的手指和混乱的心绪。
静室里始终安静无声,仿佛里面根本空无一人。
这份寂静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煎熬,让江澄的思绪有足够的时间反复咀嚼、反刍着心里一切的难以言说。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最后一抹晚霞也隐没于西山之后,深蓝色的暮霭笼罩了云深不知处。
竹林变成了墨色的剪影,晚风带来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