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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一点就透。</P>
镜子哼哼道：“青阳的反应很快啊。”</P>
贺灵川最近连轴转，一拿到爻王的许可立马跑官署赶进度，就是想抢在青阳接到消息、作出反应之前，先把这流程给摁实了。</P>
不过青阳真不是省油的灯，爻王那里点头批地不到一天，她就让赫洋去找造办处给贺灵川添堵。</P>
她当然知道，贺灵在幽湖动土就是冲着她来的。</P>
至于为什么造办处敢冒大不韪，拂逆爻王之意给贺灵川卡脖子？</P>
其中多半有些复杂的门道。</P>
镜子直叹气：“我还以为有爻王特批，这事儿能办得飞快呢。”</P>
难道不是爻王下个命令，底下官员就全照办吗？</P>
“爻王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也不是想干嘛就能干嘛的。底下的官员有的是理由和办法去搪塞。”爻国的官僚系统已经二百岁了，有自己的意志，“由此亦可见贝迦对爻国的渗透细致。连一个造办处，青阳都插得进手。”</P>
宇文胥过来时，贺灵川正在察看修改后的图纸，一看到他立刻看茶上座。</P>
他不仅知道幽湖别苑的审批被卡住，还知道是什么原因——</P>
“造办处上报贺岛主拿出的幽湖别苑方案多处都不通过，并当廷声称幽湖别苑建在王族旧地，审批务必细致，施工务必谨慎、监督务必从严，才不致削减王族颜面、破坏都城风水。”</P>
贺灵川一听到“当廷”俩字，就知道爻王这一着先手被对方占走了：“君上怎么说？”</P>
“君上只道，那就督促你尽快整改吧。”造办处抬出来的话，表面都是大道理。当着百官的面，爻王还能怎么说？</P>
贺灵川苦笑。</P>
宇文胥轻咳一下：“我给你透个底儿，造办处的主官梁小豪，其父是天水城妙湛天神庙的祭祀主使。”</P>
话不用说透，贺灵川懂了。</P>
“难怪了。”难怪梁小豪敢阳奉阴违，其他部门都配合幽湖别苑，只有他找些“正当理由”来阻挠进程，原来是背景太硬。</P>
爻国信奉妙湛天，祭祀主使的地位之于天水城，就好比天宫的都云主使之于灵虚城。最接近神明、最能聆听神谕的人，当然拥有最高的地位。</P>
上有天神、下有民情，爻王对这位祭祀主使，当然也很恭敬。</P>
贺灵川就不想打听梁小豪是怎么当上造办处的主官了，但幽湖别苑的审核被卡住了，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呢？</P>
怀中摄魂镜气呼呼：“我就知道，青阳不会坐视不理。”</P>
贺灵川嘴角一弯，没吱声。</P>
他来找碴，青阳能让么？身为官场老手，她的反应一定很快。</P>
不过宇文胥紧接着就道：“但君上也当场任命游荣之游大人，为幽湖别苑的施工督导。”</P>
贺灵川知道游荣之是谁，但口头还要再问：“这位游大人是……？”</P>
“他不会与贺岛主为难的。”</P>
贺灵川重重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P>
爻王这回总算反应过来了，用游荣之占坑，先一步堵上现场督工的口子。否则青阳又安插自己的人，那就不是来督工而是来找碴的了。</P>
如果爻王是猪队友，贺灵川独自对付青阳就太难了。</P>
他来爻都搅事，是一定要借助爻王之势。幸好他的预判没出大错，爻王已经稳坐江山二十多年，本身也是有手腕、有算计的君王，与他见过的鸢王、浡王完全不同。</P>
贺灵川又对宇文胥道谢：“多亏宇文兄替我推介，否则幽湖别苑精舍发卖仓促，来不及广而告之。”</P>
他初来乍到，哪有多少人脉？宇文胥在茂春楼吃酒回去，就命人把这消息向外散播。</P>
但凡带上爻王、幽湖字眼的八卦，没长腿也跑得很快。</P>
两天时间而已，民众还茫然未觉，贺灵川也只想在爻都的最上层圈贵当中做推广。至于多数贵族来不及获知也没关系，他们后面一定会知道的。</P>
宇文胥笑道：“古瑄离开茂春楼之后，就去赴南湖之约，那里更多倜傥之士。你的幽湖别苑精舍，当场就引起不少人的兴趣。”</P>
古瑄让贺灵川吃过一次闭门羹，现在不过小小补偿。</P>
“贺兄的幽湖计划，现在要怎么进行？”</P>
贺灵川随手拿出几张批文：</P>
“一边等着审批，一边先做这个吧。”</P>
造办处也不能处处都卡着仰善，太难看。虽然有心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所以贺灵川找来找去，发现他的幽湖别苑还是有些地方可以动工，比如别苑大门和一部分道路、造景。</P>
这些都经过了审批，也是黄纳轩等人争取的结果。</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