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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贺灵川搬动时不慎误碰，瞿昱遗体的左手原本搭在膝盖上，这时忽然滑落，食中二指往前一伸，点在石床上。</P>
咯嗒一声，如玉石相击，清脆有回音。</P>
就在贺灵川眼前，空荡的石床表面突然接连浮起一个又一个小字，就好像从水底漂上来的浅草。</P>
“嚯！有了有了！”傅留山惊呼一声，“有字儿了！”</P>
三人两猴立刻围上前去，董锐也赞叹道：“这死鬼可真狡猾！”</P>
只看留在墙上的绝笔，别人大概以为明晖真人生性豪迈洒脱，哪知他心眼儿一点不少。后来者光是把那块石板放回石床上，嵌得再严丝合缝也没用，还得把明晖真人的遗体搬回去坐好，才会触发他留下的后着。</P>
能够如此对待明晖真人身后之事的，至少对他心怀善意。</P>
天魔被他戏耍，不会如此作为。</P>
这就有效避免了秘密被天魔所知。</P>
至于天魔会不会一气之下毁掉或者带走他的遗体，那就不是明晖真人可控了。彼时天魔来袭、事发仓促，他重伤后逃回暗室还能环环相扣布置这些，已经很不容易。</P>
剩下的，只能交给运气。</P>
明晖真人临终前这一手，乃是少年时期在大还宗与同门玩耍的一个游戏，称为“定禅”，即是用障眼法在雕像底下私藏物件，不把雕像两次放回原位，就找不到东西。</P>
瞿昱原本认为，能找到这个地宫的多半会是自己同门。自己留下的遗言，就有一定几率交到师门之中。</P>
可他不晓得，自己死后天地剧变，大还宗努力经营绿洲，再也没有心力出来找他。这个秘密直到三千年后，才被贺灵川揭破。</P>
这个后来人并不晓得仙人的从前伎俩，他将瞿昱遗体挪回原位，不过是出于敬重。</P>
从这一点来说，说不准到底是贺灵川还是矍昱的运气。</P>
贺灵川怀里的摄魂镜嘿嘿笑道：“善以善待，恶以恶待！主人您的现世报来得真快。”</P>
现世报可不是什么好词儿，但贺灵川现在没空跟它计较，注意力都放在石板上。</P>
这就是被藏起来的第二封绝笔，是矍昱拼上性命也要守住的秘密？</P>
石板上写道，天魔精血，对于世间草木、凡人小妖犹如剧毒，促发异变。矍昱就发现天魔时常掳走人类和妖怪，激发各种各样的畸变。</P>
这些天魔想干嘛？</P>
瞿昱本以为天魔想激发一些傀儡武器，用于对抗仙家子弟，毕竟天魔数量远小于本界的仙族，从数量上就落了下风。</P>
天魔拿妖怪做试验，他就拿天魔做试验，礼尚往来嘛。</P>
不过后来他从某个俘虏口中得知，有些天魔对于所谓的“降神术”很感兴趣，这才捉拿大量人类、妖怪和部分仙人去做试验。</P>
这种实验，有什么意义呢？</P>
瞿昱已经知道，天魔和仙人一样有许多组织，各组织的目标、方法和手段各不相同。有些组织做这个，有些组织做那个，互相未必通融。</P>
其他仙人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放在心上。但瞿昱自己出于兴趣，前后剖解天魔九百九十八具——其中少部分是他亲手所杀，余下的都是其他仙人送来——还真被他发现一点门道。</P>
首先是神血激发的傀儡，哪怕死后也能保持长久的身体活性，不会像普通尸首那样迅速朽烂——只要脑袋没被斩掉。</P>
如果条件允许，保存上千年不是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