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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手段是阳谋，贺灵川就算潜入百列活剁了这对父子，也没什么用处。</P>
这种经济上的进攻手段，不是个体武力能解决的麻烦。</P>
还是贺灵川看得开：“没办法。这个亏，捏着鼻子也得吃下去。”</P>
谁让他初来乍到呢，谁让他人生地不熟呢？</P>
谁让他看起来人傻钱多呢？</P>
该吃的亏，一样也少不了。</P>
该放的血，一滴也省不了。</P>
“困难只是一时的，熬过去就好了。”反倒是他笑呵呵安慰丁作栋，“鹿家不可能耗倒我们，后面就轮到他们倒霉了。”</P>
他镇定，手下人就镇定。</P>
贺灵川和鹿家父子的过招，其实已经拉开序幕。</P>
现在只不过是第一阶段：</P>
鹿家父子攻，他守。</P>
对方尝试用经济手段拖垮他。</P>
商业从来杀人不见血，贺灵川只能靠着血厚，硬挺过去。</P>
等鹿家父子发现玩阴的害不到他，就得转成明牌了。</P>
到得那时，这场游戏才算是真正开始。</P>
并且自从得知朱二娘被贝迦盯上之后，贺灵川还得留出心力提防贝迦出手。</P>
伶光在边上突然插嘴：“对了，你预订的那批药材已经到了，我已经拟好丹方，分派给嵘山人去炼制，每人至少要炼二百颗清心丸。时间紧迫，你和董锐是不是也……”</P>
贺灵川翻了个白眼：“我的份儿，你包圆了；董锐的，一颗也不能少。”</P>
“……哦。”</P>
丁作栋又道：“对了，刀锋港的帮办向我透露一个消息：西边的牙山商会破产，要甩卖手里二十七条货船，船龄在八到十五年不等。其中最大的三条都是体长十丈、载重四十万斤（200吨）。”丁作栋道，“我找蜈蚣岛的船匠头子老郑实地去看了，他说船都不错，松木或者杉木做的，料子工艺可以，保养得也好，只有几艘渗漏，但不算大毛病，都可以修。”</P>
贺灵川皱眉：“这个时节甩卖，不便宜吧？”</P>
现在正值用船的高峰季，这商会说是“甩卖”，其实是瞅准了卖船的好时机。</P>
“最大那三艘作价都是一千二百两，其他小的依次减递，我这里有价单。如果打包整买，价格还能再谈。”</P>
贺灵川奇道：“一千二百两？这么便宜？”</P>
现在船木价格飞涨，自己造船的成本都要一千六七百，还不算船匠们的工时费。相比之下，一千二百两真是便宜得令人心动。</P>
“这个载量的船，平时的行情价都要一千四五百两，秋冬运货季供不应求得涨到一千七八百两，去年听说有卖到两千的。”丁作栋道，“牙山商会经营不善，亏了一大笔钱，急需填补窟窿。”</P>
“刀锋港商会林立，这消息已经传开。帮办说好几家商行都感兴趣，也派人看了，正在跟牙山商会议价。这些船是肯定能卖掉的。”</P>
仰善群岛现在缺船缺得要命，想租都不那么好租。如果有这二十多艘货船补充，运力会大大提升。</P>
“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么？”有这种好事，贺灵川反而犹豫，“船没问题，牙山商会也没问题？”</P>
丁作栋的回答很保守：“目前还未发现。但我们正在考评的管事当中，有个姓管的认为，便宜有便宜的猫腻，这事值得推敲。”</P>
“这话没错。我们现在消息源太弱，就怕省小钱吃大亏。”贺灵川拍板，“这种便宜还是让内行人去占吧。”</P>
想把那二十多艘船打包买下，至少要多花两万银子。他现在手里的钱不扛造，还是审慎一点。</P>
“是。”</P>
贺灵川是东家，他怎么说，丁作栋就怎么做。</P>
“现在总共超支多少？”</P>
“我们原先预估一个月要花掉三万五千两。”丁作栋苦笑，“但现在已经花掉了六万四千两。”</P>
这一个月还没过完呢，他觉得自己真败家，把东家的本钱都快扬了一半！</P>
如果算上买岛的钱，贺灵川这短短一个多月已经花出去十四万四千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