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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
宋谨央、崔寻鹤、上官燕坐在正房。
上官燕把他来瓮城之后看到的、听到的,一股脑儿禀报给宋谨央。
瓮城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一直以来都是个富庶的城。
尤其是开了马市以后,各地往来经商的人越来越多。
但是自从换了守备大人后,瓮城就一日不如一日,百姓哀声载道,苦不堪言。
不过两年,竟成了最贫穷的城。
“殿下!现任守备叫柳杰,听说是北疆主城布政司大人的小舅子。此人不备正业,又蠢又坏。
别的城卖出东西收一成的税,他来了之后要收三成的税。
生生把商贩赚的钱全收成了税。
大家索性就不做生意,不卖货了。
瓮城集市从此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他又不干了。
非得让人出来摆摊。
还规定每家每户出摊的具体日期,哪家不出摊,家里就要有人去干苦力。”
上官燕一边说一边气得发抖。
“可惜那些百姓,明明一贫如洗,还要拿东西出来卖。有些不得已,拿出全家过冬的口粮卖。卖的银钱,还要交高额的税费。”
宋谨央气得眼睛通红。
“可恶!那个柳杰是什么情况?守备之位哪来的?”
上官燕摇头。
“就这点没打听出来,不过有谣言说是买来的。”
宋谨央眉头蹙得死紧。
“北疆是我的封地,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难辞其咎。待彻查此事后,我自当给百姓一个交代。”
上官燕激动地起身,恭敬地一揖到底。
“殿下,臣替百姓谢谢您。”
这一回,彻底相信百姓口口相传的真实性。
他最初听到宋谨央解救被卖女子,重新规划、建筑村落,嗤之以鼻。
认为这不是一个女子能完成的事。
他与云沐青等人相悖,认为他们以大乾江山为代价,去讨好一个女子的行径十分可耻。
不屑与之同流合污。
因此见到崔寻鹤也不见得有多热情。
直到此刻,他才幡然醒悟。
原来愚蠢的那个人,一直是自己。
“上官燕,劳烦你做件事,写一封万民书。同我的书信,一并送回京给皇上。”
“殿下,我曾写过数封信回京,但都石沉大海。”
“噢,你是写给皇上的?”
上官燕摇头,“非也,臣,是写给太子的。”
太子?
宋谨央微微蹙眉。
不应该啊!
太子还是燕王时,亲自来过北疆。
就算那时候,上官燕还没到任,但对于北疆发生的事,当真一无所知?
上官燕等了很久,不见宋谨央开口。
他惊诧地看去,却见宋谨央蹙着眉头不语。
以为她介意自己的行为,咬了咬牙,正想说话。
宋谨央已经提前开口。
“你寄出信,却迟迟没有得到回信,可以确定为三种情况。
第一种,你的信根本没能寄出,中途被人拦截了。
第二种,太子回了信,但回信被人拦截,没有递到你的手上。
第三种,太子收到信了,却置之不理。”
上官燕心中大感佩服。
这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看来,宋谨央对他写信给太子的事,根本不以为意。
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眼底的愧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但宋谨央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心思都在太子到底收没收到信上。
她希望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