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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北方，早春的寒风依旧刺骨。
官道上，一支商队缓缓行进，但他们的速度并不快，不是因为货物沉重，而是因为道路上实在是挤满了太多的难民。
这些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他们或拄着拐杖，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蹒跚地前行，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有的孩子被大人抱在怀里，瘦脸冻得通红，哭声微弱却揪人心肺。老人们更是步履蹒跚，像是随时都可能倒下，再也无法起来。
策马慢行的朱文正，面色凝重。
他的目光扫过这群难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前世的他，做卧底，也算是见过黑暗，可眼前的惨况还是让他感到震惊和痛心。
李世昌策马到他身旁，轻叹一声：“还真是山河破碎！”
朱文正看了李世昌一眼，心中暗骂汉奸。
李家帮元朝做事，镇压红巾军，当然该骂。不过，其中一些红巾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一样抢掠百姓。
在这乱世，人如蝼蚁，命如草芥。
到头来，最终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前方休整一下。”李世昌指着前方一个草坪下令。
李秀贞策马而过，冷冷的撇一眼：“少将军，你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啊。”
李世昌摊手一笑：“李姑娘，晚些更冷，路上难民自然就少了，我们走的更快。”
商队在草坪上停下来，丁秀领着人开始发食物，是从城中带出来的烧饼。朱文正接过两个，大口啃起来。
周围难民的目光齐齐落在了他们身上，有的甚至在吞口水。朱文正看到路边一个瘦小的小姑娘，双手捂着肚子，在不断的咂巴嘴。
“滚开！都滚开！”
李世昌的属下在赶人，难民慌乱的散开。
朱文正并没有去阻止，而是起身走到那小姑娘面前，把手中的烧饼递给了她。小姑娘怯生生的拿过，拔腿就跑了。
不远处的李秀贞看到这一幕，微微蹙了蹙眉。
……
朱文正往旁边草丛里一躺，开始闭目养神，一路跋山涉水，需要保持体力。
丁秀来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个烧饼，笑道：“朱兄，吃一个吧，饿着肚子赶路，可是不行。”
“谢丁兄。”朱文正一把接过。
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丁秀一看就是那种爽朗汉子，朱文正更愿意与这种人打交道，不像那李世昌，心机深沉。
正聊着，后面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惊恐的哭喊声。
难民们在死命的逃窜，官道瞬间乱作一团。
“元人来了！元人来了！”
李世昌猛地站起来，果断下令：“全部上马，快走！”
李秀贞迅速上马，她们镖局的人护着吕昶在前，沿着旁边一条小道而去。
朱文正也坐上马背，抬头望去。只见后方官道上，几百名元人如狼似虎地冲杀而来。他们毫不顾忌道路上的难民，举刀便砍，一个个难民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刚刚那个瘦小的小姑娘，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为首的一个雄壮如山的元人一刀砍断了脖子。鲜红的血喷洒而出，她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断了气。
朱文正握紧了手中的刀，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喷火。
“快走！”李世昌对着他大喊道。
“这么多人，难道就不管了吗？”朱文正冷喝，声音中透露出不甘和愤怒。
李世昌急了：“管不了！我们快走，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唰！
朱文正拔出了弯刀，单手紧握缰绳，怒吼一声：“要走，你们走，老子要杀了那个狗杂碎！”
喊完，他策马朝着元人冲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