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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茹心中猛然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但她仍旧强作镇定解释道:
“长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住,里面也是些女士贴身物品,所以不方便让您进去。”
年轻军官看着孙茹故作镇定的表情,遗憾地摇了摇头。他合上孙茹的护照,缓缓递了回去。
孙茹伸手去接,指尖刚触碰到护照边缘,手腕就被军官闪电般扣住。
军官稍稍一用力,孙茹便感觉手腕传来阵阵疼痛。
厨房灶火跳跃着,案板上菜刀冰冷的锋刃映出她脸色的苍白,彷佛为即将揭开的秘密镀上了一层寒光。
“听着,”军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神像两把刀插在孙茹的心上,“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他换成法语,一字一句地问道:“Es-tu un communiste?(你是供铲挡吗?)”
孙茹试图挣动,却在对方如铁钳般的桎梏下徒劳无功。她被一步步向后逼着,直到后背触上房门,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咳嗽,接踵而至的呻吟像一根锈钉,生涩地嵌入孙茹绷紧的神经之中。她知道,自己已经隐瞒不下去了。
“Certainement, mais je ne suis pas un communiste chinois.(是的,但我不是华国供铲挡。)”
孙茹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真相,静静等待命运的宣判。
“很好,既然你说实话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军官把手从孙茹腕上移开,将护照递了回去,言语间透出一种如暮云压城的疲惫,
“说真的,我们也厌倦了这无休止的内战。
东北沦陷,我们这群人,唯一的念想就是回到家乡,不管是人尚在,还是……骨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但下次前来搜查的人,未必是我们东北军了。”
见孙茹默不作声,年轻军官微微一笑,似用一种自嘲的语调继续说道:
“我们的军长王以哲将军,总说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还拿岳家军来勉励我们。
记得小时候,俺爹摆摊时不小心擦到鬼子商人的车,被鬼子毒打了一顿。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华国的土地上,鬼子能如此猖狂?
后来,我参了军,想着有朝一日,能把鬼子都赶出华国,结果……
反而是我们东北军,被鬼子赶出了东北。”
他眼中浮起一抹黯然,声音缓了几分。
“前几天,上门组织军官观看《杨家将》。
到了佘太君挂帅时,有人突然唱起了《松花江上》——只唱了半句,大家都没了看戏的心思,整个营房哭成了一片……”
孙茹听得心头一痛,她离家不过一年,思乡的苦涩已让她身心交瘁;眼前的军官,离乡已有五年之久,她不敢深想,他的魂魄又是如何在这离乱中煎熬。
眼看对方将要离去,孙茹急忙唤住他,从衣袋里掏出积攒的纸钞,递上去,语气恳切道:
“军爷,谢谢您。这是我一点心意,还望您收下。”
军官却微微一侧身,轻轻推开她的手,神情冷静而又坚决:
“收起来吧,今天我放过你,并非为了钱。
我是男人,更是华国军人。家国危难之际,东北军的枪该指着鬼子,不该对着同胞。”
“军爷,收下吧!这些钱,不多,却也够您买顿酒消愁。”
军官摇头叹气,标准的官话不知何时换回了东北腔,
“酒?不能喝啊——喝醉了朦朦胧胧,梦见回到家乡,爹娘在老屋里端坐着,就忍不住的哭。
等酒醒了,除了弄湿枕头,心里头还更加难受。
最后,俺要走了,别再叫俺军爷了,行不?”
孙茹闻言微微一震,眼眶顿时濡湿,深吸一口气,艰涩地改口道:
“同志……保重……”这四字虽哽咽模糊,却如千钧雷霆。
军官沉吟片刻,唇角勾起,是欣慰亦如释重负。
他微微颌首,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门外光迹透过门板缝隙,宛若一束清冽的聚光,倾撒在厨房这方仅存的清静之地。
灰尘在光柱中悠悠漂浮,孙茹恍惚间竟觉似北国飘雪,料想东三省的冬日,当也正是如此冰雪飞霰。
临别之际,那军官忽然住步,回首望向孙茹:
“俺是东北军六十七军一〇七师六二一团的排长赵靖宇,本溪县石桥子村人。
姑……不,孙茹同志,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