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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常委会会议室窗帘拉得严实，长条会议桌两端摆着青瓷茶杯，水汽在杯口凝成水珠，顺着杯壁缓缓滑落。
省委书记曹先指尖抵着眉心，面前摊开的嘉和市案件简报上，红笔圈出的涉案人员名单占了半页纸。
“陈明远案不是个案。”曹先放下手，目光扫过在座常委，声音低沉：“省纪委核查报告显示，嘉和市涉案副处级以上干部二十七人，覆盖财政、国土、城建多个核心部门。
部分干部甚至把国企改革专项资金当成‘肥肉’，挪用、截留手段花样翻新——这种系统性腐败，在江宁省近年查处案件里罕见。”
他抬手将简报推到桌中央，纸张摩擦声在寂静会议室格外清晰：“案件曝光后，省人大收到七封质询函，督查组也专门来电询问。
嘉和市现在人心浮动，企业改革项目停滞，新区规划卡在审批环节，市长位置不能再空着。
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定个方向，谁来接这个烂摊子。”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陷入短暂沉默。
有人低头翻着面前的材料，有人端起茶杯抿水，目光却悄悄往张国栋那边飘。
谁都清楚，嘉和市这时候的市长位置，是块烫手山芋——接得好，是政绩；接不好，不仅收拾不了残局，还可能被之前的烂事拖累。
张国栋放下茶杯，指节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
他面前的笔记本上，“张扬”两个字被圈了三道圈，旁边注着“国企改革推进率92%”“沧澜河新区规划通过初审”。
“曹书记说的是。”张国栋开口，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嘉和市现在缺的不是四平八稳的干部，是能‘拆弹’的人。
陈明远留下的窟窿太大，财政赤字二十三个亿，还有七个核心部门局长空缺，普通干部压不住场面。”
他抬眼看向众人，目光在省组织部部长脸上顿了顿：“张扬在嘉和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
五月到任，三个月摸清国企底数，半年推动华宇重工、东方电子两家老厂改制，职工安置率100%——这在全省国企改革案例里都是少见的。、
更关键的是，他敢碰硬，审计局查出的资金问题，他直接在常委会上摆证据，一点不含糊。”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响起细微的骚动。
有人悄悄交换眼神，省政法委书记马湾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显然没料到张国栋会直接提名张扬。
此前省里传开的消息，都说张国栋对张扬“过于强势”的作风不满，甚至在省经济工作会上暗指过“年轻干部要懂分寸”。
今天省长是吃错药了？
“性格上是有棱角。”张国栋像是没听见底下的议论，继续往下说，手指点了点面前的材料：“上个月华宇重工实习安排，他为了300万配套资金，在常委会上跟林振华硬刚，逼着财政局三天内拨款——这种急脾气，放在平时可能容易得罪人，但现在嘉和需要的就是这种‘急脾气’。
新区建设要赶工期，职工安置要抓落实，慢半拍都可能出乱子。”
慕容博文这时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
他面前的文件上，贴着嘉和市群众信访数据，最近一个月关于“国企改革进展”的咨询量下降了60%，“民生保障”的满意度上升了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