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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谷的四壁都被打了洞，恶妖们的吃住都在洞中，下方的山谷只有那群被关起来的人、一个祭坛和一些负责看守的恶妖。
中心的祭坛是几天前才从地下挖出来的，人是从全国各地抓了偷偷送来的，只等着时间一到，杀人放血献祭。
白玖在巡视的过程偷偷留意了一下，连带着守卫在内，这山谷中大约有一百多头妖，修为普遍在六百年以上，也就是二境到三境之间。
而黑熊精、蛇妖和李明月都是三境的实力，其中黑熊精实力更强一些，他们三个为此地的头目，负责管理其他妖族。
白玖在心中暗赞一声，李明月这卧底当的是真厉害，竟然都混到三把手的位置了。
只是听蛇妖的说法，此地还有另一只大妖，但出于某种原因，那只大妖一直没有出面过，白玖猜测，那只大妖或许有某种能力是李明月所忌惮的。
一人三妖最后停在了关押人牲的笼子前。
笼子里的人个个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嘴唇被冻的失去了血色，有不少身上都只穿着单薄的棉衣，衣服上被划出道道破口，羽绒棉絮漏在外面，但已经没有人在乎衣服的事情了。
看到妖怪们靠近，成年人脸上充斥着麻木与绝望，被紧紧搂在怀中的孩子则满脸惊恐，大大的眼睛中流露着不安，努力往自己父母的怀里钻。
寒冷的风一下下抽在这些人身上，他们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着，阵阵恶臭被吹散在风中，白玖忍不住皱了皱眉毛。
看到上头派来视察的红九大人皱眉，蛇妖立即喝了一声：“还不快去打些水来，好好冲冲这些两脚羊，没看到这臭气都熏到大人了吗！”
白玖的眉毛皱的更紧了，她抬手制止正要离开的守卫，沉声问道：“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大、大人？”蛇妖有些不理解白玖的意思，但还是弯了腰，一脸不解地看着白玖。
“这些祭品。”白玖手一指笼子：“可都是有定数的，抓回来时白白胖胖，却被你们养成这副样子，等到了献祭那天还能有几个好用的？这种档次的也配拿来献祭？”
“是、是我们的疏忽。”蛇妖的头低的更厉害了：“我们现在就重新去抓。”
“不必了。”白玖绕着笼子踱了几步，眼神在那人群中扫视几下：
“现在去抓也来不及了，我看着这些祭品虽然瘦了点，脏了点，但好歹还算完整，一会儿多给他们弄些吃的，把笼子周围用防风的东西挡上，养上一天，祭祀时也能榨出不少血呢。”
说着，白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多去找些山参啊什么的，听说那些东西啊，最养血了，到时候多出来的祭品，说不定咱还能自己享用一两个。”
一听这话，蛇妖也露出一个了然的笑，一双蛇瞳顿时放出贪婪的绿光，只有黑熊精和李明月两妖没笑，表情木然地看着白玖和蛇妖，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手下小妖们的办事效率很快，不一会儿就从周边的林子里砍了不少松枝运下来，盖在笼子周边和上方。
到了下午，挖参的也回来了，带来三颗成色不错的野参，混着些不知道从哪儿抓来的野鸡，和一些干馒头，一起剁碎了倒在锅里，煮成一锅土黄色的、粘稠的、上面还漂浮着鸡毛的汤。
白玖只看了一眼，就默默移开了目光。
太恶心了。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活着显然是比享受更重要的事情，白玖亲自看着笼子里的每人都分到了一碗汤，才跟着蛇妖回到崖壁中最大的一个洞内。
洞中生着篝火，很是暖和，最里面有一张大石台，上头铺着厚厚的羊皮毯子，蛇妖请白玖坐在上首，自己和黑熊精，李明月则围坐在下方。
不一会儿，几只小妖端着几盘血淋淋的生肉和四坛酒进来，在一人面前摆了只碗，并倒满酒。
蛇妖端起碗，对着上首的白玖道：“红大人，我敬您。”
白玖却没动，而是盯着面前的肉，问道：“这肉倒是新鲜，哪里弄来的？”
“哈哈哈，让大人见笑了，听闻魔族都喜食正值妙龄的雌性，所以刚刚在寻找山参时，我特意命人去寻了一只，现宰现杀，与这美酒一起奉于大人，不知大人可还满意。”
蛇妖弯着腰，举着酒碗，态度很是恭敬的样子，可那双蛇眼却直勾勾盯着白玖，不错过白玖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白玖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还在跳动的、红棕色的肉，不发一言，下首的黑熊精、蛇妖、李明月也在盯着白玖，一时间洞里的气氛陷入了凝滞，针落可闻。
蛇妖把着碗边的手已经开始暗暗用力，目光也渐渐变得危险，黑熊精的大掌在地毯上摩挲几下，隐隐有站起身的趋势，李明月抿了抿嘴，身体也悄悄绷紧了。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还是蛇兄懂我！”
白玖突然放声大笑，而后端起酒碗，遥遥敬了一下蛇妖，仰起头，将那碗中酒一饮而尽。
又把那碗在空中一扣，示意自己已经饮尽，而后对着蛇妖做了个请的手势：“哈哈，好酒！蛇兄，请！熊兄清姐也请！”
原本已经结冰的气氛随着这碗酒下肚，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三妖纷纷放松了身体，随即举起碗，笑着陪了白玖一回。
白玖拎起面前的酒坛，又给自己添了一碗酒，端起碗示意三妖再来一回。
蛇妖却劝道：“大人不妨尝尝这肉，刚杀的，趁新鲜吃啊！”
白玖笑眯眯看着他：“蛇兄，急什么，先来三碗酒垫垫肚子，再吃肉也不急嘛，来，我再敬你们。”
于是第二碗酒下肚，白玖一抹嘴，大赞一声畅快。
接着是第三碗，三碗酒下肚，所有妖的目光都落在了白玖和她面前那盘肉上。
只见白玖挽了挽袖子，带着满意的表情抓起面前的肉，轻嗅了两下，却微微一皱眉。
黑熊精的神色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