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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这是启动‘永动模式’了。”江雨柔顶着鸡窝头从客房冲进来，手里的奶瓶还在往下滴水。沐晴跌跌撞撞跑来，发梢翘得老高，睡衣下摆一边长一边短。三人还没来得及分工，叶屹松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猛地一挥，刚冲好的奶粉泼了叶不凡满脸，白色奶液顺着他的下巴滴在胸口。
叶知夏被哥哥的“壮举”逗得手舞足蹈，小脚乱蹬间踹翻了放在地毯上的湿巾盒，五颜六色的湿巾漫天飞舞。叶栖鹊见状也跟着兴奋起来，哭声变成了欢快的尖叫，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一片湿巾就往嘴里塞。沐晴眼疾手快地抢下“危险物品”，却被叶栖鹊缠住手腕，口水把她的袖口浸得透湿。
“要不......试试放儿歌？”叶不凡抹了把脸上的奶渍，声音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悲壮。江雨柔立刻打开手机播放《小星星》，魔性的旋律响起，三个小家伙果然安静了几秒。然而好景不长，叶知夏突然跟着音乐“啊啊”乱唱，五音不全的调子让沐晴憋笑憋得直不起腰。叶屹松更是随着节奏扭动屁股，尿布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场面滑稽得让人又气又爱。
当第一缕阳光彻底照亮房间时，三个大人已经被折腾得东倒西歪：叶不凡瘫在懒人沙发上，头发黏着奶渍，活像个炸毛的狮子；江雨柔靠在婴儿床旁打盹，手机还在单曲循环儿歌；沐晴半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三个啃她头发的小团子，发丝间缠绕着口水和饼干碎屑。而三个小家伙却精神抖擞，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大人们的狼狈模样，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仿佛在宣告这场“晨间战役”的胜利。
叶不凡迷迷糊糊间听见厨房传来叮铃哐啷的响动，强撑着酸痛的腰从沙发上支起身子，正对上沐晴顶着两个黑眼圈、端着歪歪扭扭煎蛋的身影。“快来拯救我的厨艺。”沐晴把锅铲往他手里一塞，发梢还粘着块不知何时蹭上的饼干渣，“江雨柔说她要补觉，让咱们自生自灭。”
煎锅里的油突然炸开个油花，吓得沐晴往后跳时撞翻了一旁的盐罐。雪白的细盐撒在灶台上，倒像是昨夜未扫净的奶粉。
叶不凡手忙脚乱关小火，转头看见三个小家伙正扒着厨房围栏，叶知夏流着口水盯着锅里滋滋作响的鸡蛋，叶屹松把玩具勺子敲得震天响，叶栖鹊则揪着沐晴垂落的发丝往嘴里塞。
“这哪是养孩子，简直是养了三个小恶魔。”叶不凡把焦黑的煎蛋盛出来，突然瞥见叶屹松不知何时摸到了垃圾桶旁，正把沾着奶渍的围兜往嘴里塞。
他冲过去的瞬间，叶知夏也不甘示弱地抓起地上的玩具车往水盆里扔，哗啦溅起的水花泼湿了沐晴的裤脚。
正当厨房乱成一锅粥时，门铃突然响起。江雨柔顶着新买的兔子耳朵发箍出现在门口，怀里抱着三个印有卡通图案的早教机：“我去趟超市的功夫，你们怎么把家拆了？”
她话音未落，叶栖鹊已经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抱住她的小腿哭得震天响，鼻涕眼泪全蹭在她干净的裤腿上。
“咱们得定个计划表。”沐晴擦着脸上的水珠，在餐桌前摊开便签纸，“早上六点喂奶，六点半陪玩，七点——”她的话被叶知夏的尖叫打断，小家伙不知从哪翻出支记号笔，正开心地在墙上涂鸦，叶屹松则跟在后面用口水“盖章认证”。
江雨柔默默把早教机打开，轻快的音乐声里，叶不凡瘫在椅子上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笑出声来。
晨光穿过沾着奶渍的玻璃窗，落在三个手忙脚乱收拾残局的大人和三个捣乱的小身影上，将凌乱的厨房染成暖融融的橘色。或许这场兵荒马乱的“晨间战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胜负。
叶不凡费劲地将三个婴儿车折叠塞进后备箱，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沐晴蹲在一旁给叶栖鹊系口水巾，小家伙突然抓住她的项链吊坠往嘴里塞，口水瞬间洇湿了精致的锁骨链。“等会儿到公园，你负责盯着知夏和屹松，我抱栖鹊。”叶不凡直起腰时听见自己腰椎发出“咔嗒”一声，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
小区外的林荫道上，三辆婴儿车连成歪歪扭扭的队伍。叶知夏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把沿途飘落的樱花花瓣抓得粉碎；叶屹松则安静地盯着天空掠过的麻雀，时不时蹬腿摇晃婴儿车；叶栖鹊趴在沐晴肩头，肉嘟嘟的小手揪着她的头发，嘴里含糊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快看！”沐晴突然指着路边的自动贩卖机。叶知夏顺着她的手势望去，圆溜溜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咿咿呀呀地对着五颜六色的饮料瓶大喊。叶不凡刚伸手去够零钱，叶屹松的婴儿车突然顺着斜坡滑了出去，惊得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在车撞上花坛前堪堪刹住。回头时，叶栖鹊正把沐晴的墨镜扯下来往地上摔，镜片在石板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公园的草坪上，叶不凡铺开野餐垫，刚把三个小家伙安置好，叶知夏就手脚并用地往灌木丛爬去，小膝盖沾满了草屑。沐晴慌忙追过去，却被叶屹松缠住脚踝，小家伙抱着她的小腿啃得忘我。叶栖鹊坐在野餐垫中央，抓起装辅食的密封盒当鼓敲，胡萝卜泥随着节奏飞溅在叶不凡刚换的干净衬衫上。
“咱们是不是该买个围栏？”沐晴擦着叶屹松嘴角的口水，无奈地看着满地狼藉。叶不凡刚要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三个小家伙齐刷刷转头，叶知夏“啊啊”叫着指向旋转木马，叶屹松激动得直拍小手，叶栖鹊更是扯开嗓子大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排队等旋转木马时，叶知夏抓着栏杆就要往上爬，叶屹松把啃得湿漉漉的安抚奶嘴塞进叶不凡嘴里，叶栖鹊则在沐晴怀里扭动不停，发梢扫过她泛红的脸颊。当木马开始转动，三张皱巴巴的小脸瞬间绽放出笑容，叶知夏兴奋地拍打着木马鬃毛，叶屹松咯咯笑着摇晃身体，叶栖鹊的哭声变成了清脆的欢呼，小手紧紧攥着沐晴飘起的发丝。
夕阳西下时，三个小家伙终于在回程车上沉沉睡去。叶不凡透过后视镜看着婴儿座椅里安静的三张小脸，睫毛在稚嫩的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沐晴歪着头靠在车窗上，发间还沾着草叶，嘴角却挂着温柔的笑意。晚风卷着最后一缕霞光钻进车窗，轻轻拂过这疲惫却温暖的小小车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