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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有些意外她的言语：“我不信，张家人不是寿命很长吗？为何你年纪轻轻，就说自己到了尽头？”</P>
江南念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信不信随你们，你们可以问问他们。”</P>
小道士解释了一句：“张家人，一旦开始变老，便是穷途末路无力回天了。”</P>
二月红：“可是，你除了发色，没有别的什么问题。”</P>
她笑笑，不说话，她也不想解释太多。</P>
他们，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沿途的风景而已。</P>
不过随意吃几口淡酒，她就扔下一众还想说点什么的人离开了。</P>
张家族长默默跟着她回到安静的院子里。</P>
他问：“你找我？”</P>
许是这几日，他带着张家人过来了。</P>
她也没有如他们所想，主动见他们。</P>
他便自己开了口，一众张家人都看向了自家的哑巴族长。</P>
小张哥斜倚着不远处一棵大树抽烟。</P>
他这人实际面热心冷，性情诡谲多变，偏从外头看去俨然一介风流倜傥的贵公子。</P>
此时熄灭香烟，拍着自家族长的肩膀戏谑道：“搞半天，族长你会说话啊！怎么，我们说啥你都不搭理的。族长，我们这么追随你。你好伤我们的感情哦！”</P>
张麒麟扫他一眼，语气压低：“再说，回乡。”</P>
小张哥立马听话的蹲坐下来，手指到处划来划去。</P>
江南念坐在椅上，漫不经心的轻慢道：“脱衣服，我要看纹身。”</P>
蓝色衣衫的人不假思索，解开了衣衫，用热水擦拭让纹身展现出来。</P>
好在，他的身上没有她不想看到的纹身。</P>
她松了口气，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P>
小张们你看看我，我看看小族长，都没有人走。</P>
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好奇的盯着梦中人看。</P>
她也看了他们许久，没有再说只言片语。</P>
之后，她让管家支付了张家人高额的佣金，黑瞎子也跟着上门痴缠了几日。</P>
她没什么意味的让管家安排他们去了别的院落。</P>
解语臣接连几日没有睡好，总觉有人在时不时窥视他。</P>
看着窗帘全都换成了沉闷的黑色，拉起来一点光亮都看不见。</P>
江南念随手种了一棵西府海棠在他的窗前，看着茶盏中的茶汤变成了血红色。</P>
“姐姐，你怎么了？”</P>
瞧着解语臣担心的样子，她笑笑随手把有血水的茶汤洒向西府海棠。</P>
树木在长高变粗，渐渐结出花蕾就要绽放。</P>
她看着西府海棠想到那另外一个解语臣，语气有些叹息：“以后，这棵树会代替我陪伴你。再无外人视线窥探你，除了我和你。没有人能靠近这里，所以别怕。”</P>
解语臣惊奇的看着：“谢谢姐姐，我会快快长大。保护你，照顾你。”</P>
“好哇，我等小花长大。”</P>
她第一次温情的摸摸解语臣的头发，见他眼下青黑一片，“赶紧去休息，小孩子都有眼袋了。”</P>
这小小少年期待的看着她：“姐姐，你能抱着我睡一会儿吗？”</P>
他知她也没有休息过，不是在处理烂摊子就是安静的坐在摇椅上想着心事。</P>
“好。”</P>
她躺在摇椅上，搂着解语臣慢慢摇着。</P>
解语臣看不见的地方，解九的魂魄一直跟随在她身侧。</P>
他似从前那般，温柔的笑着看着他的夫人。</P>
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解九坐下抚着她的发，她抱着解语臣安睡。</P>
许久过后，小小少年睡着了。</P>
她送他回房，轻轻的告别。</P>
“解语臣，我走了。”</P>
她回到院落里，看落花簌簌，解九修润的眉眼垂下，含着笑意看着她。</P>
“小月亮，你要走了吗？可不可以带上我？”</P>
“你不怕魂飞魄散，再无转世吗？”</P>
“我不怕，我想跟你走。”</P>
她伸出手，任由他紧紧的握住。</P>
“解郎，那便走吧！”</P>
女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P>
她送了故人走，又携了故人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