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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的鸣镝声尚未消散，那道漆黑的轨迹还在虚空里扭曲蠕动，仿佛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姜辰悬于九天之上，祖龙真身绵延万里，鳞甲在残阳下泛着古铜色的寒光，每一片鳞甲都刻着上古洪荒的符文，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震颤，发出沉闷的龙吟。
他方才探出的龙爪还残留着冥气的腐蚀痕迹，指尖滴落的龙血坠向大地，竟在虚空里灼烧出一串火星。
那冥王箭裹挟的气息太过阴毒，即便被他以祖龙神力当场粉碎，余威仍在侵蚀他的肉身表皮。
姜辰喉间滚动，龙瞳扫过下方瑟瑟发抖的九天修士，那些残存的修士大多带着伤，道袍染血，法器崩裂，甚至于部分修士连站在虚空里都要靠灵力勉强支撑。
“所有九天修士听令！”姜辰的声音不似人声，更像太古山峦崩塌时的轰鸣，震得云层都化作碎絮，“拿出你们的血性，御敌！”
话音落下，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拧，龙尾在虚空里甩出一道残影。
方才粉碎冥王箭的余波还未平息，天尽头便又亮起一道刺目的光芒，那光芒并非寻常仙力的璀璨，而是带着一种寂灭一切的灰白，像是仙冥世界的一角光影轰击。
所过之处，空间法则如同纸糊般碎裂，连光线都被吞噬，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虚无。
姜辰龙瞳骤缩，顺着光芒望去，只见虚空之外的混沌里，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正是异族王帅之一的仙祯。
此刻仙祯的眉心处，一道竖瞳正缓缓睁开，瞳仁呈诡异的菱形，里面流淌着亿万星辰的生灭轨迹，方才那道灭世光芒，正是从这只竖瞳中射出。
“祖龙血脉，果然名不虚传。”仙祯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傲慢，“战夅的冥王箭，竟连你一层鳞甲都破不开。本座的仙冥眼也被你挡下了，几年不见，你成长的倒挺快啊”
姜辰没有回话，他能感受到那道灭世光芒里蕴含的恐怖力量，那是一种凌驾于常规法则之上的“寂灭道则”，一旦被击中，肉身会连同神魂一起化作飞灰。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起如同一座山岳，周身的符文突然亮起，金色的仙光从鳞甲缝隙里喷涌而出，汇聚成龙尾之上。
“横扫九天！”
一声咆哮，姜辰的龙尾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那道灭世光芒抽去。
金色的仙光与灰白色的寂灭光芒在虚空里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反而出现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两种极致的力量相互湮灭，形成了一个直径千里的黑洞，黑洞边缘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将周围的云层、碎石乃至光线都吸了进去。
下方的九天修士看得心惊胆战，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片区域传来的恐怖吸力，若不是有同伴及时拉住，恐怕早已被卷入黑洞之中。
而就在这时，一阵整齐的呐喊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黑压压的异族大军正朝着这边杀来，密密麻麻的身影如同蝗虫般遮天蔽日，粗略数去，竟有一万有余。
那些异族修士个个面目狰狞，有的生着三头六臂，有的背生双翼，手中的武器都沾染着干涸的血迹，显然是先前退却的那群异族修士。
他们的气息连成一片，形成一股浓稠的煞气，压得九天修士几乎喘不过气来。
战夅和仙祯并肩立于虚空之上，战夅的手中还握着一张漆黑的长弓，弓身上刻着无数怨魂的面孔，正是发射冥王箭的“噬魂弓”。
他看着下方残存的两万多九天修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姜辰，你以为凭你一人，就能改写今日的局势？看看你身后的这些废物，他们连站都站不稳了，还谈什么抵抗？”
仙祯也缓缓开口，眉心的竖瞳闪烁着寒光：“祖龙异象固然强大，但你终究只是孤身一人。我们两人联手，再加上这一万异族精锐，你觉得你还有胜算？
束手就擒吧，或许我们还能留你一缕残魂，让你看看九天覆灭的景象。”
姜辰的龙瞳里闪过一丝冷冽，他转头看向下方的九天修士，那些修士有的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有的望着逼近的异族大军，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但当他们感受到姜辰的目光时，又纷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是啊，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们是九天的修士，是守护这片天地的最后力量，若是连他们都退缩了，日后九天之上的亿万生灵，又该何去何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