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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衿点头。
握瑜骂了声：“天底下怎么能有这样子的爹？！真是畜生！”
阮蔚说：“若真是如此，这下才是糟糕。”
在池衿讲述的过程中，阮蔚的脸就已经经历了绿了黄，黄了白，白了又黑，几乎成了调色盘。
阮蔚尽可能的平稳心神，她舔了一下自己干涸的唇瓣。
“池衿，你想先回去吗？回蓬莱仙宗去。”
犹豫再三，阮蔚还是想让池衿离开。
在阮蔚看来，这是可以战略性撤退的时候。
她是那种特别双标特别自负的人，她不允许自己退后，却又劝说池衿暂避，她很理性却不会考虑他人心情。
这大概就是人的劣根性，阮蔚当然有，她劣的尤其。
阮蔚总是能做出对池衿来说最好的决定，尽管这个决定并没有考虑池衿的意愿。
她这个人的性格就是烂，就是差。
也就池衿能忍她了。
换任何一个旁的人来都不行，最开始对方可能还会为了阮蔚的脸忍一忍，日子长了，徒生一对怨侣。
阮蔚希望池衿能够躲开郁群青，躲开郁群青要强行施加到池衿头上的压力，躲开人言可畏的环境。
人的成见是一座大山，阮蔚没有能力也不准备去管住别人的嘴。通州人人都有嘴，人人都能开口，在这种灵魔针锋相对的时代，阮蔚不能对池衿将会遭受到的语言暴力做任何细想，一想就会心颤。
不止刀剑会杀人，语言也会。
阮蔚知道池衿根本不在乎通州人对他的评价，但她也知道，池衿会因为连累她而自责。
不想看见他难过。
不愿看见他眼热。
美人骨就该漂漂亮亮的，不要落泪不要受苦，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等着她将桂冠捧来送佳人。
阮蔚，纯粹的大女子主义。
并没有过去很久。
池衿开口拒绝：“……我想留下，师姐。”
阮蔚皱眉，在心里感慨师弟不听话，她深呼吸几次，又说：“你待在这儿，人多心杂，若是郁群青铁了心要寻你回去怎么办。”
池衿默然，还是没吭声。
这是无声的拒绝。
阮蔚看着他，语气有些和缓，“别看这儿有一城的人，其实人心都是散的。”
她指了一下外面，“我想你是知道的，我们蓬莱，和通州从来都并非一心。”
“就拿这边陲来举例。”
阮蔚尽可能的将有概率发生的未来描述出来，“魔族血脉暴露之后，没有人会问原因，没有人会理解。他们只会抓住你，企图用你去威胁、交换利益，或者……杀死你。”
池衿的眼睫颤抖了一下。
“不过，”阮蔚看着池衿，声音很轻：“这些都没关系，我会护着你。”
阮蔚不觉得这是问题，因为她觉得自己可以。
出身名门望族，天赋绝佳，有权有力，在阮萳之的默许下，阮蔚想要保下一个人，大概不会太过伤筋动骨。
池衿刹那抬眸。
阮蔚那双能溺死人的漂亮眼睛正在看着他，静静的向他释放着安全的信号。
阮蔚扯了下嘴角，“可万一呢？”
“这一次有些不一样。”
阮蔚蹙眉，她似乎也对自己的状况感到不解，她很慢的说：“我觉得你会离开我。”
“就在这一次。”
这是阮蔚的第六感头一次如此强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