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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市民勇斗歹徒,长鞘亮剑伸张正义”——这醒目的标题一下子抓住了他的目光。报道配图中,虽然刘东的脸部看不清,但那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却格外清晰。
“这小子住院了!”柳毛子眼睛一亮,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老刀冷笑一声,掏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呵呵,这是钓咱们上钩呢。”他划亮火柴,橘黄的火光在渐暗的屋里一闪,“医院里外指定都是便衣,就等着咱们往里钻。”
“刀哥,那咱们怎么办?”几个人凑了过来问道。
“我再想想”,老刀的目光透过烟雾出神地落在窗外。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听得见烟丝燃烧的细微声响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敢出声,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他们知道老刀的习惯——当他半眯着眼,手指无意识敲着膝盖时,就是在琢磨大事。
柳毛子把烟头摁灭在炕沿上,另外两个弟兄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生怕弄出点动静打断了老刀的思路。
窗外最后一点天光渐渐隐去,谁也没去开灯,屋里彻底暗了下来,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只有烟头那点红光时明时暗。
良久,老刀才动了动身子,把烟蒂按进窗台的铁皮罐头盒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他缓缓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在昏暗里轻轻笑了笑:
“我想弄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屋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公安摆明了给咱们下套,那咱们就将计就计。”
他伸手在炕桌上摸索到火柴盒,“嗤”地划亮一根,火苗映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脸。借着这点光,他看向围拢过来的几个人说“他们不是等着咱们去医院吗?那咱们就去。不过……”他故意顿了顿,等火苗快烧到手指才吹灭,“咱们得换个法子进去。”
“刀哥,你说吧,我们听你的,今天晚上就动手么?”,柳毛子信誓旦旦的问道。
老刀缓缓摇了摇头,将烧尽的火柴梗丢到地上:“不急。咱们晾他三天,磨一磨他们的性子。”
这三天里,老刀表现得异常平静。每天清晨照旧背着双手在街里散步,午后还会搬个小马扎坐在院门口晒太阳。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他竟捂着半边肿起的脸颊,慢悠悠踱到市医院挂了牙科号。
“大夫,我这后槽牙疼得厉害。”老刀坐在诊室里,一脸痛苦地指着发炎的牙龈。护士给他挂了消炎吊瓶,他就真在输液室坐了整整两个下午,偶尔还和邻座病人唠几句家常。
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却将医院各处的楼梯布局摸了个清清楚楚,让他意外的是在这里他并没有发现有便衣的影子,心里有些疑惑,索性办了个住院留了下来。
而守在医院的李怀安等人,在这三天里渐渐焦躁起来。布控的情况从最初的严阵以待,到后来难免露出疲态。
“头,会不会……人早就跑远了?”小张忍不住问道,望着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流,语气里带着迟疑。
李怀安站在住院部三楼窗前,眉头紧锁。最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再守几天。”
这天晚上九点多,街上早已没了行人。住院部的窗户一扇接一扇暗下去,只有急诊室的灯还孤零零地亮着,在空旷的大厅里投下冷清的光。
突然,医院门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三个男子推着辆手推车冲进院子,为首的男人扯着嗓子喊:"大夫,大夫快救人啊,俺爹让砖头砸了脑袋。"
手推车上铺着厚厚的棉被,上面躺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他双眼紧闭,左边脸颊全是凝固的血迹,连花白的鬓角都黏成了一绺一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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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车的两个男人满头大汗,棉被下露出老人青灰色的衣角,随着推车的晃动无力地摇摆着。
值班护士急忙推着平车过来,急诊室的帘子"哗"地被拉开。老人被七手八脚抬上病床时,脑袋软软地歪向一侧,任凭摆布。
“怎么弄的?”,值班大夫急忙过来用听诊器听了听老人的心跳。
“俺爹晚上去外面抱柴火,仓房上压油布的砖头被风一刮,掉下来正好砸头上了。”一个男子伤心的说道。
“大夫,你快给看看吧,俺爹一直昏迷不醒,不会有事吧?”另外一个男人也着急的说道。
大夫仔细检查了伤口,眉头微蹙:“伤口有点深,我先清创缝合。”他利落地戴上无菌手套,接过护士递来的器械,“得缝两针。”
随着生理盐水缓缓冲洗伤口,血污渐渐褪去,露出约莫两公分长的裂口。大夫一边熟练地操作,一边对家属交代:“一会儿得去拍个X光片,看看有没有颅骨骨折或颅内出血。”
他轻轻拨开老人花白的头发,仔细观察伤口情况:“从目前症状看,初步判断有轻微脑震荡。即便检查结果理想,也建议住院观察治疗几天。”
“行,俺们听大夫的”,几个家属忙不迭的点头。
老刀伫立在窗户前,他住的病房在五楼,望着推进院子里的手推车笑了笑。同病房的人早已呼呼大睡,他们几个已名正言顺的混进了医院。
手推车上的老人正是他们藏匿地点的房东,说服他配合的办法很简单,就是问他还要不要老伴。
老头没办法不配合,老两口相依为命多年,自然担心老伴的安危,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
老刀缓缓的躺在床上,似乎胸有成竹,他早已发现,三楼收拾卫生的那个女人就是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