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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一定会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秦妤还是用的询问的语气，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有种不听到他亲口回答，便不罢休的意味。
沈江回过神，望进那双剪水的眼眸，沈江根本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好。”
尾音随着落在地面的雪花一同消散。
秦妤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硬着飘雪，步履缓慢而平缓，嘴角的笑意自始至终都没落下去过。
江南很少下雪，雪落在地上就滑了。
秦妤略一侧首，映入眼帘的是身边人满头落雪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发上的积雪怕是跟他一样，握着他的手不由紧了紧。
想来，大抵也能算是携手共白头了。
沈江虽不知她心里所想，但多少也能察觉到，秦妤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眼看着就要到子时了，秦妤拉着人到了府上一处被圈起的温泉池。
面对沈江不解的目光，秦妤也不解释，抬手拂去他发间落雪，笑着叮嘱：“你身上都湿了，在池子里泡会儿，去去寒气，新的衣物我叫人放在这儿了，记得换上，我回房里等你。”
说着，在他唇角亲了亲，不等他做出反应，便先一步离开。
待沈江回过神，秦妤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他想要追出去，可一想到她方才说的话便歇了这心思，他还是乖乖听殿下的话为好，省的惹殿下生气。
沈江绕过屏风，看见一旁叠的规整的衣物，一双眼睛睁大，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惊讶过后，漫上心头的便是一阵狂喜，无他，只因那是一件喜服。
说不准殿下是真的有点喜欢他的，沈江控制不住地往这方面去想，可他又害怕这一切都是是他在自作多情，到头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沈江一路都浑浑噩噩的，附一踏进院落，就被屋檐下挂着的红绸惊了一瞬，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贴在门扉上的手掌顿住了，心底多了几分无措。
他还是在恐慌，他怕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臆想，他如此卑贱的身份，如何能配的上殿下。
吱呀一声，唤回了沈江的神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红囍字，龙凤喜烛，整个屋子俨然被装扮成了喜堂的模样。
而更让他激动的是那个站在中央，穿着一袭嫁衣的人，是他的殿下。
听到声响，秦妤回过头，见他一副呆愣愣地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别在门外傻站着了，还不快进来。”
闻言，沈江仍旧一脸不可置信，甚至连路都有些不会走了，直到站在秦妤面前，才渐渐缓过神来。
抬手拂去他肩上发间的落雪，秦妤打量着他，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这身喜服穿在他身上，倒是格外的好看。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秦妤没忍住出言调笑：“有那么好看吗？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看。这天底下再也不会有比殿下还美的人。”沈江声音有些哑。
这不是沈江第一次见她穿嫁衣，如今殿下身上这件，并没有上一件繁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洁，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件嫁衣，是殿下特地穿给他的。
秦妤怔了一瞬，倒是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对方竟然答的如此认真，一抬眼，对上那双仅盛得下自己的眼眸，蓦地笑弯了眉眼，下一刻便吻上了他的唇。
唇齿厮磨，刚一分离，沈江听见秦妤的话语，便红了耳廓。
“果然，是甜的。”
秦妤眸光一扫，毫不意外，看见了他发红的耳廓，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正色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你我之间的身份差距……”
“殿下……”沈江刚一张嘴，唇瓣便被一根手指抵住。
“你先听我说完。”说着秦妤移开食指：“我身居高位，自然不会跟你说什么平等的观念，我只是要跟你说，但凡是我要做的事，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无人可以置喙。”
“名分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从今往后，我身边站着的，唯有你一人。” 秦妤顿了顿，继续道：“你是我的夫君，在我面前，无论做什么都不是逾矩。”
所谓名分，不是秦妤不想给，而是沈江如今没有任何功绩，若是一跃成了她的驸马，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她不想有人因此议论他。
“殿下……”沈江望着眼前的人，一时间除了唤她之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奢望一朝成了现实，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真的会有站在殿下身侧的机会，还是以丈夫的身份。
秦妤莞尔一笑，也不管他在想什么，拉着他转过身，面对着布置好的喜堂，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道：“子时快要过半了。”
明明是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沈江却听懂了她的意思。
新年伊始，烟火爆竹之声不绝于耳，一方院落红绸遍布，仅有的两人对着空无一人的喜堂拜了天地。
没有庄重的仪式，亦没有亲朋在场，仅有天地为证。
鸳鸯交颈，红鸾帐暖，龙凤喜烛燃至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