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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焦天明来到约好的地方，进了门便看见坐在角落里的舒暢。
她正一只手撑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发呆。
今天的天空忽然阴沉起来，沉闷的空气压抑在人们心中，看起来要下雨了，路上的行人也渐少。
她就这么看着有些空荡的街道，看着偶尔的行人来来往往。
但微眯的杏仁眼，从中流露的冷色让她看起来远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
焦天明站在门口看着她，小巧却坚韧的身躯，蜷缩在那里，看上去有些寂寥。
缓步走到她面前，也没什么反应。
直到焦天明在她面前坐下，她才微微撇过头看向对面。
焦天明直接伸出双手捧起她的小脸。
揉了揉那张漠然的小脸，将她的阴厉神情全都揉碎掉。
焦天明露出温和的笑容，看着她有些黯然的眼睛道：“想什么呢？都给你明哥说说吧。”
舒暢被明哥挤得有些变形的嘴里喃喃叫道：“明哥。”
看着明哥关心的眼神，舒暢闭上眼睛，感受着脸颊处明哥手心里传来的温暖。
焦天明也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舒暢再次睁开眼，眉眼处的冷意终于消退了。
她怔怔地看了明哥一会，才从那双手里收回自己的小脸。
舒暢将长椅旁边的包拿过来放在膝盖上，翻找一番。
从挎包里掏出牛皮纸包裹着的两叠东西放在桌子上。
低着头盯着这两叠东西道：“他给了我两万块钱。”
他？焦天明神色一动。
应该是舒暢的亲生父亲吧，舒暢对于这个在她成名后忽然来认她的父亲，也确实一直在从他要钱来让他难堪。
“前年生日上的那个人？”焦天明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夜晚，在依稀路灯下舒暢隐没在阴影里那娇小脆弱的身影。
“嗯，上个月你给我过完生日后，他又来了一趟给我送礼物我没收，前天给送来这个！”
舒暢将钱推给明哥那边，然后抿着嘴唇冷冷地说道：“明哥，你说我拿这两万块钱，在芽姿拍一组最贵的艺术照怎么样？”
焦天明立即明白了舒暢的想法，她从那人要钱只想狠狠地报复他，而拿着这钱做一些以前不敢想的事情，把它浪费掉，无疑缓解心中的恨意。
但是她这种行为也会伤害到自己，损人不利己，
她心中的恨不是能通过这种方式的发泄能化解的，而是要爱来消磨。
焦天明一时间没有回答。
远方沉闷的雷声传来。
不一会，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街道上变得朦胧起来，偶尔看见一个行人在雨幕中快速奔跑着，不知道要着急赶往何方。
雨幕蒙蒙，雨滴砸落在世间万物的声音扣人心弦。
在这种环境中内心很容易寂静下来，耳边的其他的声音消失。
仿佛天地间变得只有雨滴洒落的声音，孤独忧伤的感觉扑面而来。
焦天明终于开口了。
“畅畅，这真正是你想要的吗？”
她真正想要的是那缺失的十多年，但时间不会回转，内心的那份空洞始终存在着。
她只想将自己的苦难让他体会到十分之一，哪怕百分之一，让他悔恨，让他痛苦。
但，然后呢？是讥笑他狼狈的模样，还是想施加更多的痛苦给他。
可这些是填补不了那内心的空洞，也疗愈不了那刺入心脏的创伤。
她忽然想起自己演的角色康文静，和现在的自己又何曾相似。
不，不一样的，舒暢抬头看向面前的明哥。
他的脸上没了笑意，那双纯粹的眼睛担忧地看着自己。
明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或许，我应该如你之前所说，多多依靠你，我也不想让你为我流露担忧的神色。
是啊，有明哥在，我已经不用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舒暢看着明哥的眼睛道：“明哥，我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