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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抬了抬白皙光洁的下巴。
不知道是不是唐婉儿的错觉，她总觉得秦妙妙眼下这个动作，像是在对她之前的动作敬意一样。
只听得秦妙妙指着外套内襟上的勋章，如数家珍一般：
“这枚一等功，是我还是一个下乡知青的时候。在农场的时候，帮助查获国外间谍，挽救农场巨大损失，所以获得的。”
“这枚一等功，是我进入军区以后，帮助参与研究乙肝疫苗，所以获得一等功勋章。当时情况紧急，乙肝病态蔓延开来，包括农科研究所，也涵盖在内。北大荒、京市、东部军区，在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敢接手这样的烂摊子。”
“是军区扛起了重大的责任，先行带头冲锋，这才把摊子铺开来。”
听到秦妙妙口中的一句句话，唐婉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秦妙妙没有骂她，更没有指责她、针对她。
但是唐婉儿就是觉得，秦妙妙的每一句话，都戳在了她的心窝子上。
就在这个时候，唐清风微微皱眉，站起身，拄着拐杖，走上前，挡在脸色微白的孙女面前，沉声道：
“你是秦妙妙？”
秦妙妙沉吟少许：
“华国地广物博，同名同姓的人，层出不穷。但倘若您说的那个秦妙妙，是获得过军区比武大赛中军医魁首，参与过西沙群岛行动，成功完成斩首任务，获得首长奖励的那个秦妙妙的话……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这家伙，不止是四肢利索，嘴皮子也同样利索。
唐清风眉头皱得更深。
看到秦妙妙这样，忍不住开口道：
“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句淡淡的声音：
“清风，这么多年过去，你的脾气，还像是当年一样臭啊。”
这话老院长都不敢说。
但偏偏这人说了。
听这语气，还是理直气壮，颇有一种有恃无恐的感觉。
老院长瞪大了眼睛。
唐清风一直以来淡定从容的神色，在听到这话后，也瞬间皲裂，转而……红了眼眶。
他似乎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个身影。
但是当年在那一战结束后，曾经战地军医中的绝代天骄，天之骄子，也因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就此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前。
当年的老朋友，晋升的晋升，当上老首长的当上老首长。
运气不好的，或许下放。
再运气差点的，那就是敌不过生老病死，就此天人两隔。
而在此期间，这位曾经的天才，宛若明珠，恍若耀眼星辰一般的存在，却似乎真的像是流星一般，在天空中一闪而逝，就此陷入沉寂。
然而现在，记忆中的那道身影，似乎重新浮现出来。
唐清风神色一变，转过头。
在他身后。
谢老同志安静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唐清风。
尤其是看到唐清风脸上掩饰不住的愕然时，更是挑了挑眉头，似乎有些似笑非笑：
“小疯子，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倚老卖老了？”
小疯子？
这称呼……说明这俩人的关系不一般啊。
天知道谢老同志这么看起来一个普普通通，甚至病痛缠身的老同志，究竟是怎么和唐清风扯上关系的。
更加令人感觉匪夷所思的是，在谢老同志面前，刚刚还和老院长分庭抗礼，丝毫不落于下风，甚至隐隐压过一头的唐清风，在看到谢老同志的时候，居然露出心虚、愧疚乃至不好意思的神色。
仿佛在谢老同志面前，他就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