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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夫人自言自语，声音听上去既熟悉而又陌生。
她不由得把头转向哭声传来的方向，她一把掐住欧阳惊雷的胳膊，激动地不停摇晃着。
“是艾莎，我的女儿。是艾莎，我的女儿。”
这一刻，慌慌张张跑过来的艾丽，粗暴地掰开母亲掐住欧阳惊雷的胳膊，蛮横地把艾夫人拽到一边，压低声音道。
“娘，我姐可能出事了。”
艾夫人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翻翻白翳眼，喑哑缓慢地问道。
“你姐不是好好的吗？娘告诉她真相，她就会恨那个姓封的，不会再悲伤了。”
“娘。”
艾丽突然大声喊叫了一声，露出母亲没听懂她的意思万般焦虑不安的表情，但随即声音又低了下来。
“娘，我与姐以前都叫姓封的爹。”
“可现在，姐……姐……她怎么叫姓封的‘老封’呢？我怎么感觉姐与那个老封像是……”
艾丽没敢说下去，紧着眨眼，但她有点慌乱，竟然忘记了母亲什么也看不见。
艾夫人还是从小女儿忐忑不安的语气中觉察出来了什么。
突然，艾夫人醍醐灌顶，如当头棒喝。
当即双手抱头，像是极痛苦的样子，嘴里不断发出介于喃呢与咒骂的声音：“噢，天杀的，天杀的……”
陡地，艾夫人牙齿嘎嘣一咬，有牙齿咬碎，气得她啐一口吐出，痰里带着血丝和一粒黑白混杂的颗粒。
接着，她向男女混合嚎叫的地方跑去。
“你们快救救老封啊！救救老封啊！老封不能死，不能死啊！”
艾莎双腿跪在依旧惨嚎的浑身抖动的封庆海身边，一边伤心欲绝地哭泣着，一边紧着给在四周围观的杂役仆人磕头乞求着。
但四周那些杂役仆人只是用千年不变呆板僵硬眼神地盯着她看，仿如在看戏，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就连那个平时最讨喜的年轻女仆棕毛都离得远远的，暗暗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骤然，众人抬头，眼神一惊。
艾莎身边站一个瞎眼老婆婆，背影挺直，刺瞎堡主的那个老婆婆，她除了眼瞎以及苍老，容貌身材与十二年前失踪的艾夫人别无二致。
艾夫人看见自己女儿却在哭把自己害得没差一点死在那个肮脏的地道里的仇人，初见女儿时的喜悦心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脸上毫不掩饰的滔天怒火与仇恨。
“艾莎，封庆海害死你爹，又把娘打晕扔进地道，是希望城堡人救了娘，他封庆海罪有应得，你不要再哭了。”
喑哑缓慢的嗓音萦绕在喧嚣之后的岑寂之中，分外清晰透亮。
艾丽赶紧跑过来，一边用手拉扯着姐姐，一边劝慰道。
“姐姐，别哭姓封的，他早就该死。”
“他不但害死爹，还害得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腾地，艾莎站立起来，野蛮地把艾丽往旁边一扒拉，艾丽一个趔趄，没差一点跌倒。
她用充满了血丝的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睛已瞎露出骇人白翳满口黑牙的瘦瘦女人，双臂微微抬起，细白手指因悲痛欲绝而颤抖，双眸泛起无边悲伤和刻骨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