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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渡答应之后，秦楚梦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在来见方渡之前，她内心种种设想，最怕的就是方居士怕麻烦不想管。秦楚梦想象中的方外居士都是这样，怕惹上红尘俗事。
但是方渡和她想的不一样。如果他真的怕惹事，他当初就不会选择和秦筝游当朋友。
有秦楚梦在，方渡想要了解秦家的情况，也就更方便了。
和外面传得差不多，秦家目前的财权都被秦家两个兄弟把持着。秦楚梦连人身自由都受到限制，她不能随意出府，只能被迫等着嫁人。
她知道两个哥哥正在为她寻觅合适的夫婿，但她见都不想见。这对于她而言不是要紧事。
除此之外，方渡还从秦家小姐这里了解到一个重要信息。
“居士所指的那个被藤蔓围起来的洞口，叫神女山洞。娘亲跟我说过，这里面原来供奉着一位善娘娘，是家族中某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娘亲还带我去过呢，但那是我很小时候的事了。等我长大之后，每次祭拜，都是娘亲自己去的。”
方渡听到这里，觉得困惑不解。
这秦家的信仰是不是有些太芜杂了。又是妖邪，又是家中的祖先灵。他问秦楚梦，秦楚梦对此也很困惑。秦筝游生前承诺过，等她百岁时，要把家族的这一套礼仪只传给女儿。可结果就是这样，秦筝游没能活过百岁，就留下秦楚梦孤苦伶仃一人。
神女山洞。
既然被叫做“神女”，又怎么会有强烈的怨气呢？
方渡在心中暗自记下，这个神女山洞，他要亲自前往。
他又问了镇妖石的事。关于这件事，秦楚梦就一概不知了。
“我在家中住了这些年，从未听娘亲提过家族中有大妖。”
她轻轻摇头，从容平静。
看样子，果然是秦家老大在说谎。
秦楚梦又把她知晓的、她认为重要的其他事情都说给方渡听，完全把他当做可信任依靠的长辈。在讲述的过程中，她有意隐去了自己的感受。不过，哪怕只有只言片语，方渡也能感觉到，在秦筝游照顾不到的时候，她在秦宅过得很艰难。
她又是这样不肯添麻烦的性子。
方渡见她说得差不多了，给她倒杯茶水润润嗓。
“楚梦，我最后问你。若是秦宅的异样解决了，你如何打算？”
“我……”
秦楚梦慎重地思考了一会儿，才给出答复。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离开秦家，搬到藏溟山脚下住。”
藏溟山，就是秦筝游安葬的地方。
“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娘亲就走了，心中甚为遗憾。要是能为她守一辈子的墓，我也心甘情愿。”
秦楚梦本来就不贪恋世间的繁华，这对于她而言，是最满意的安排。
方渡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助你实现心愿。”
秦楚梦文静地笑笑。
“那我就先谢过居士。”
她离开了，离去的时候像一片飞走的羽毛，静悄悄的。
把人送出去的方渡又返回，这时吃饱喝足的木照正瘫在贵妃榻上，翘着二郎腿。
方渡敲了他的膝盖一记，木照叫喊一声，小腿下意识地给了空气一脚。
“刚吃饱别躺着，起来站会儿。”
“噢。”
木照老老实实地在他座位旁边罚站。站了片刻觉得不过瘾，又在脑袋上顶了两个碗。
“先生先生，你觉得秦楚梦的话能信么？”
“有一部分可信。剩下的，我怀疑不是她有意说谎，而是因为她并不知情。”
秦楚梦被两兄弟排挤太久，秦家最核心的秘密她接触不到，只能凭借细心观察，推测出一些东西来。
但神女山洞这件事，方渡是相信的。她一直照顾病重的秦筝游，天天在那窄小的庭院打转。这点她说的应该就是实情。
只是，有一个疑问。秦筝游为何不让成年后的秦楚梦去神女山洞祭拜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