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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守在她身边待在她身边，看着她，陪着她，哪怕忙也想能一抬眼就看见她的身影，看见她冲自己抛媚眼笑，看着她小跑过来靠着他骚扰他。
他很喜欢那种被她缠着闹着看着的感觉。
“哼。”娇娇抬起了一同被禁锢在他胸口的两只手扯他耳朵，气呼呼道：“说得好听，想我怎么不见你找我了。”
语顿，她补了一句：“偷偷来的不算。”
“还有！”她用力揪着男人耳朵：“特意来关心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你就这么不想我来见你？”
刚刚没说完的话很明显是想要让她出去。
娇娇可记仇了，无法接受他的排斥，一点点都不行。
“没有。”
这次，夙墨渊没再迟疑的否认道：“没有，你来，我很高兴，我只是.....”
他只是想让她去大殿等一等。
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再去见她。
“只是什么？你说啊，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娇娇不高兴了，除了系统有关的，她对他都没有其他秘密，她也不喜欢他对她隐瞒什么。
耳朵传来不是很痛的疼意。
夙墨渊眸色未变，手臂却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少女。
默不作声几秒，他缓缓吐出四个字。
娇娇听了直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是气又是笑又是心疼的。
“我又不会嫌弃你。”
她松开男人耳朵，揉了揉，转而两只手勾住了他脖子回抱住他，仰着脸认真端详：“哪不好看了，明明还是一样帅啊，你就是没睡好，今夜早些休息，好好睡一觉，明日早朝推了补觉，我陪你。”
“再说，我喜欢你，又不单单喜欢你的相貌，你的所有我都很喜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哪怕以后你老了我也会一直都喜欢你。”
说着说着娇娇想到了那句：“就算你是一头猪，在我眼里也是最独特的那一头猪。”
这么想她也嘴快的一并说了出来。
表白的暖洋洋气氛霎时间被冲淡大半。
夙墨渊未语，抱着她的力度却又收紧了些，他低头，脸庞埋进了少女颈窝，炽热呼吸喷洒在肌肤上，怀中人儿蓦地缩了缩脖子，他薄唇追上去重重印在上面吸吮。
随着唇下暗暗用力，挪开时，他目光幽晦看不透神色，墨眸盯着那块不大不小极其醒目的红痕，内心那股酸涩惊慌的情绪才得到安抚。
他干燥的掌心贴在少女耳垂下方，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着少女耳朵，垂眸凝着她，嗓音有几分沉闷：“你可想离开？”
啊？
娇娇眸色非常不解的仰着脸同他对视。
“离开皇宫。”男人暗哑声线听不出情绪异样，但那双漆黑深邃的桃花眸落在身上莫名有一股幽寂感，他们面对面的距离很近，娇娇可以清楚看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像似眼底疯狂压抑着什么。
娇娇心口也随之颤了颤。
还没表达出疑惑。
男人宛若极力克制着的平静嗓音还在继续道：“离开这里，离开金陵城，离开南陵，你可想？”
娇娇不知道他说这话时是什么心情，倒是她，听着他每说一个字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捏住，胸口有点堵，沉甸甸的，脑袋里除了生气之外还有一丝慌乱。
他为什么突然说这话？
娇娇不知道，但内心有一抹预感及猜测。
她下意识的回避不去细想，而是心乱如麻的问：“若想呢？”
话落，对方久久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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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过去，谁也没移开对视的目光，夙墨渊面色没有变化，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摁着少女耳朵的手用力得指尖有些发白。
娇娇忍着痛，没娇气喊疼，也没有开口提醒他。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不言不语看着彼此。
终于，男人开了口。
“送你离开。”他声音不觉微微颤抖：“这一次，孤不拦你。”
夙墨渊不知道他自己有何德何能让她死心塌地的喜欢。
听到她话的那一刻，他第一想法却不是开心，是羞愧，鄙弃，恐慌，不配，是无颜回馈她坦言直白的情意。
她说淋雪白头，可他时日无多如何同她携手。
她明媚鲜活，是烈阳，是月光，能照耀他也能温暖他，皇宫于她是囚笼，是沼泽，而大半个身子都深陷入泥潭里的他，既然做不到伴她一生，何不让她远离这糟粕暗无天日没有高空和自由的高墙。
虽然.....他发了疯的想留下她。
只要一想到她独自身处这龙潭虎穴他心脏就撕裂的疼。
放她离开的想法并不是一天两天。
纠结许久，是他一直舍不得，放不开，为了满足心底的不愿与一己私欲，他擅作主张，自私自利，一次又一次拒绝她回避她的请求。
他太卑劣自私，他配不上她，漂亮的蝶儿不该困在囚笼之中。
趁他没后悔前放她离开，他会安排好一切。
虽然他一开口心里就已经后悔了。
“夙！墨！渊！！”
少女娇喝声响起一下将他压抑的心绪给震开。
他眼睫轻动，忽然，怀里人儿极大力的挣脱着推开了他。
夙墨渊一下就急红了眼睛欲要拉回来，却不知为何，这一次她出乎意料的敏捷，伸出去的手臂两次擦着她身子抓了个空，距离一下被拉开。
娇娇左手叉着腰，右手啪的一声重重打掉他的手，面色不愉，瞪眼看他：“你给我再说一遍，你要让谁走？说啊！你说啊！你要是敢再说一遍我马上就远走高飞遂了你的意！你敢吗？敢说吗啊？”
随着她话落，一阵猛烈刺骨的冷风从窗口吹了进来。
他们腰间相同的两枚金铃发出叮当轻响。
那几张写满了密密麻麻黑色笔墨的纸张一同被风带起飘落在地。
恍惚间，一遍一遍回荡的铃音在冷风中听出了一点点悲鸣。
两人再次对视，一个瞪着眼满是威胁，一个脸色惨白眼尾猩红。
良久，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沙哑：“不敢。”
见他一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得气势变得低弱卑微，可算没有再继续说她不爱听的话，娇娇消了一些气，眉头却依旧拧着十分的不高兴。
她双手抱臂，冷哼一声，道：
“给你个重新开口的机会，解释一下吧。”
未了，她补充：“我不喜欢隐瞒，我要听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