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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了灯，明曦和许望之合衣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因为在外面还是什么，明曦明显能感觉许望之的身体非常紧绷，而且紧张。
明曦转过脸来看着许望之：“相公，你还不睡吗？”
黑暗里，许望之的脸在她眼里依旧非常清楚。
她一开始分不出美丑，眼里只有各色气运，生机，后来转了许多世界，审美逐渐定型了。
明曦看着许望之的脸，真好看呀，她以前也捏过一个人。她都快忘记了，当初她看着那个女人抔土造人的时候，也跟着捏了一个。
但是捏得巨丑无比。
然后就再也没有捏过了。
时过境迁，明曦觉得如果重新捏一个，她应该也能捏出像许望之这么完美的皮相。
清贵高洁。
怪不得天道会选择许望之。
明曦若有所思地看着许望之。
许望之闭着眼睛说道：“我在想豫章的那桩舞弊案。”
明曦：“是什么呀？说给我听听呗。”
黑暗中，许望之感觉到身侧妻子灼人的目光，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旁边人的虎视眈眈……
虽然用虎视眈眈有点不太合适，但他的夫人真的给他一种虎视眈眈的感觉。
许望之微微叹了口气，睁开眼睛。
“这案子……牵涉甚广，水很深。”许望之静静地道：“豫章府三年前乡试，爆出惊天大案。有百名书生写下血书，说科举不公。”
明曦往他身边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躺着，一手支着头，饶有兴致地听着：“这样啊？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话，那岂不是有很多人的功名是假的？”
都过去三年了，那些舞弊的人现在也不知道做到什么官位了。
怪不得，前任钦差来查，没到豫章就死了。
原来是动了大伙的蛋糕了。
“正是。”许望之感受到她的靠近，身体愈发僵硬，却强自镇定地继续道，“其中一位名叫崔文渊的案首，据说就是那次舞弊的主谋，事发后就被抄家问斩了。”
“啊？已经被问斩了啊。”明曦轻轻惊呼一声，“那我们这次来是？”
“此事在豫章乃至周边州府都引起了轩然大波，寒门学子群情激愤，险些酿成民变。”许望之继续说道：“崔文渊不过一介微末文官，他何来的胆子，敢做这种事情。”
许望之顿了顿，道：“我觉得，崔文渊恐怕是无辜的。”
“哦？”明曦的尾音微微上扬，“那相公觉得真正的主谋会是谁？这件事情，会不会和元君尧有关系？”
明曦觉得元君尧肯定知道点什么。
否则早就管了。
三年都没管，摆明了就是不想管，眼下碰到许望之，就打发许望之过来送死。
许望之微微一怔，侧过头，在黑暗中努力想看清她的表情：“曦儿……”
许望之转过来，正对上明曦在暗夜里依旧清亮的眸子，仿佛盛着细碎的星光。
她离得很近，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颈侧。
许望之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明曦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相公，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呀？”
许望之：“……味道？”
许望之正要闻闻什么味道，明曦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荷包，不由分说便覆上了他的口鼻。那带着清冽气息的布料紧贴了片刻，才被她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