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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界创办新人文学赏的目的是什么？”坂本敬一端着茶杯突然问道。
五人之中，唯一的东大学子闻言愣了一下，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老师是在问我吗？”
坂本敬一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却让奔四的清野优介如坐针毡，有种又会回到十多年前的感觉。
“旨在发掘和培养新的文学人才。”清野优介思考了一下，回道。
“在我看来，《枯花与蝶》在这些文章中，属于有些水平但并不出彩的那类。”
老人靠在椅子上，两只皱巴巴的手叠合在一起，眯着眼睛说道：
“这种程度的文章，不说文化厅了，单单编辑部就有不少人可以写出来。
再者，文学是解决不了人口、经济、社会等问题的吧？
受困于这些问题的国民，真的有闲钱和时间去用文学丰富精神吗？”
清野优介闻言苦笑，“老师，我只是个给文化厅打工的普通人。”
“没志气。”坂本敬一撇了撇嘴，不再搭理他，转而看向那两名作家，“我记得两位都拿过芥川奖吧？”
“是的。”两位作家心里突然多出不好的预感。
“当年我也做过芥川奖的评委，那时的每一位获奖者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坂本敬一唏嘘道：“没想到不过十多年的光景，就堕落到获奖者连最基本的鉴赏能力都没有了。”
“坂本院长，我们不过是想为政府分忧罢了。”
“没错，国民尊称我们一声国民教师，我们自然要履行鼓舞他们的义务。”
“政府要是需要外人来分忧的话，不如趁早倒台算了。”
“老师说的对。”
两位作家擦擦汗，敢言不敢怒。
要是换个人来，他们早就骂得对方找不着北了。
可坂本敬一不但是文坛的老前辈，地位还是远远高于他们。
更不用说，清野优介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搞得两人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生怕被误会是不满。
“那坂本院长认为哪份文章该获奖？”一个叫北川的教授问道。
“我要说了那不就成一言堂了，还是你们先说吧。”坂本敬一笑道。
北川目光落在不久前看过的稿子，伸手将其拿到手中道：“我认为《伊豆的舞女》可以。”
“哦，讲一讲。”坂本敬一饶有兴趣地说。
北川一边翻看一边说道：“作品文风清新、细腻，这是一部佳作本该有的表现，并不足以被称赞。
内容也不过是学生与舞女朦胧而不得的爱恋，这些年来没有百部也有九十了。
但它好就好在作者的写作技巧将这些全部都拔高了。
与传统的现实派不同，这部作品追求的是艺术之上的虚幻美。
我记得以前有过类似的写作流派，叫......”
说到这，北川皱眉苦思。
“新感觉派。”坂本敬一提醒道。
“是的！就是新感觉派！还是古典，而非被现实、现代、浪漫等流派所影响后的新感觉派！”北川像是盲盒抽到想要玩具的孩童一样，惊喜地挥舞着双手。
“那种切切实实存在，但是又虚幻无比的美！”另一名教授补充道。
“没错！”
“三位，你们觉得呢？”坂本敬一目光转向中年组，问道。
“从文学性来说，《伊豆的舞女》更胜一筹。”比起文化厅的指令，清野优介更愿意站在老师这边。
“那网络上的那些流言会不会有影响？”
“清者自清，作品就是最好的回应。”
确实，还有坂本敬一这尊大佛的金身庇佑，之前的污泥脏水不过是过眼云烟。
两位作家对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该收的东西已经收了，事情也办了，至于成没成功就是另一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