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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干的事在你这种学院小子的眼里属于什么性质,你多半很鄙夷我这种殴打下属的旧时代军官吧?但我要告诉你——”
“——其实,我支持您的行为,上尉。”维图斯打断他。“我只是好奇您为何要在这里吸烟、喝酒,以及偷窃船上的补给。”
上尉险些从坐着的板条箱上蹦起来。
“谁他妈偷窃了!”
“您。”
“我他妈没有!”
“可是这些都是补给仓库里的——”维图斯伸手指指箱子。“——我昨天才去清点过的。您大概是今天上船的吧?不得不说,您动作很快,仅半天时间就办了这么多事。”
上尉的脸抽了抽,他取下叼着的雪茄,深吸一口气,说道:“听着,学院生,你我无冤无仇.你甚至还帮了我,对吧?”
“是的。”
“那你何不再帮我个忙呢?把这件事忘了,行吗?”
“恕难从命。”维图斯摇摇头。“您刚才的行为是必要的,这点我理解。但占用空闲房间、偷窃军用物资这两件事都是重罪。而您显然烟酒都沾,我怀疑您会在我们离开船坞后也继续在这里偷偷地饮酒作乐。假如真的这样,您的罪名还可以再加一条战时饮酒。三罪相加,您已经可以去惩戒营报道了。”
“该死的!”上尉这下真的跳了起来。“我拿这些东西是向谢法,不,向上校打过招呼的!”
“证据?”
“你找他要去!”
“舰长明确说过,除非闹出人命,否则禁止去舰长室打扰他。”
“那你他妈还说什么?赶紧把这茬忘了!”
维图斯再次摇摇头,伸手摘下腰间的军用数据板。在解锁后,他当着上尉的面呼叫了船上的大副,少校奥古斯都·菲德里斯。
“什么事,维图斯?”
“大副,请您来一趟,我将坐标发给您。”
数据板那头,少校轻轻地嗯了一声。仅数分钟后,他便推开了小房间的门走了进来。和维图斯一样,他的第一个动作也是环视了四周一圈。紧接着,他将视线放到了上尉身上。后者此刻仍然叼着雪茄,但表情并不轻松。
“凯奇上尉。”少校对那人点点头,又转向维图斯。“维图斯少尉。”
维图斯朝他敬礼,被称作凯奇的上尉却只是龇了龇牙。
“凯奇上尉,你拿的这些补给将从你每月的津贴里扣除。另外,我从水手们口中得知了你的壮举。做得好,只是下次再有类似情况,我希望你不要以身犯险用拳头做事。你有枪。”
上尉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他腰带上那把压根没用的枪,又用力地嘬了一口雪茄,而且没有吐,反倒像吸烟那样把它吸入了肺里。
少校转向维图斯。
“维图斯少尉,你的行为非常正确,不过凯奇上尉是个特例。他是谢法上校的老部下。上校对我说过,凯奇上尉在一定程度内享有某种特权。因此这件事无需上报了,我会将它记下的。”
维图斯敬了个礼,没有言语。
“那就这样,先生们。”少校朝他们点点头,转身离去,甚至不忘关门。
烟雾萦绕之中,凯奇低沉地嗤笑了一声。
“学院生”他不怀好意地开口。“亏我还把你当成个不错的识时务的小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喜欢举报的贱人,你怎么不去内务部和肃反部干活呢,反倒跑到这群人渣里来受罪?”
“那两个部门已经被取缔了,上尉。”维图斯平静地回答。“您大概对帝国的新式军队没什么了解。”
凯奇大笑起来。
“我的确对你们没什么了解,但我很了解军务部的老爷们!”他一边说,一边狂笑不已。“他们就是群喜欢折磨人的杂碎!”
笑过,他摇摇头,平复了下来。
“我给你个忠告,如何?”
维图斯尽他所能地保持平静,几乎是叹息着点了点头。
上尉咆哮起来:“以后别他妈再当告密者!除非你想半夜被人抹脖子!”
言罢,他愤怒地撞开门离去。
——
当晚深夜,维图斯在自己的房间内擦枪。
他干起这件事来很细致、很认真,因此速度颇为缓慢,而他似乎乐在其中。事实也的确如此,对他而言,这件事是他二十年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能够令他彻底地沉醉其中的事.
沉醉其中,放空大脑,并思考其他一些事。
很多事。
首先是谢法上校,他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军务部下发到学院的资料。
根据上面的介绍来看,上校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能力极为出众,否则是如何在半个世纪内将第十三刑罚军团变成一支功勋卓着的部队的?这支军队可是在他手上摘掉了‘刑罚’的前缀,摇身一变,变成了第十三军团,以战绩彪炳、敢打敢冲闻名.
可他却说,他认识他的父母。
怎么会?
维图斯对自己的父母没什么了解,只知道他们的名字,以及二人都曾是军人。
据学院说,他是母亲的遗腹子,母亲在病床上死去,没能见到他,而父亲则死在了战场上。他们都是平凡人,没有显赫的家世,因此他能进入忠嗣学院纯粹是因为帝国改革了制度。否则,他恐怕绝无机会以如此优渥的条件成长、学习。
他很感激这件事,可是,回到问题上来,谢法怎么会认识他的父母?难不成他们曾经与第十三刑罚军团有过合作?这不应该,因为这支部队从成立之初的目的就是用作敢死队,根本不会与寻常的部队并肩作战。
他想不出答案,干脆将这事暂时放了下来,转向另一件事,即少校的话。
凯奇上尉享有一定的特权。
他将这件事理解为少校对自己老部下的某种优待,尽管他看上去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但眼下并无其他更好的解释。另外,上尉绝非等闲之辈。他赤手空拳就解决了那些人,维图斯扪心自问没办法像他那样只有拳头沾血的站到最后.
他已经查阅过‘水手’们的资料了,在那份长长的名单里,最轻的罪名是谋杀。
“在想什么?”忽然,他的朋友问道。
维图斯放下手,头也不回地答道:“没什么。”
内古伊并不买账:“少对我来这一套,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维图斯,我清楚得很,你现在八成在想谢法的那段话。”
“你说对了。”维图斯转过椅子来。“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内古伊摇摇头。“别想这些事,专注在眼前你那位志愿部队的长官可是明确地告诉了你,你们要执行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
“我会听令行事。”
“所以?这并不能让你免除危险。”
“从军,即代表我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于人类、帝国和帝皇。”维图斯一字一句地说。“我会为人类、帝国和帝皇而战,我很清楚我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内古伊,用不着你提醒我。”
他的朋友看上去想要生气,但最终没有这样做,反倒只是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别这样。”维图斯低声说道。“别担心我。”
“我没办法不担心,你也看到那些水手了,你还不清楚这是要干什么吗?很明显,那位谢法上校打算组建另一个刑罚军团,然后将他对‘最后机会者’做的事情复制在这里一遍。这会死上很多人,维图斯,很多人。”
其中可能包括你。
他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口,但维图斯一样听得出来,他抿起嘴,本想说点好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种模样和态度。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内古伊。你是个不知为何陪着我长大的鬼魂,若是被人发现这件事,想想你会有什么下场?”
“我?”他的朋友险些为这句话笑出声。“你怎么不说你自己?你好像才是有麻烦的那个人。”
“我并不畏惧死亡,我很早以前就做好了因此事而被当做非法灵能者处死的准备,但你呢?”
“我怎么了?”
“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吧。我看得出来。”
此言一出,内古伊沉默了,他看上去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到了最后,他说出口的不过也只是一句:“有人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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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他缓缓消散,维图斯慢慢地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看见一张因惊讶而皱着的脸。
“上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维图斯面无表情地问。
“学院生,你的耳朵是怎么长的?”
“就这么长的,另外,请称职务。”
“哈,好吧,少尉。和我来,我们有点事情要处理。”
没有犹豫,维图斯走了回去,将制服穿戴整齐,然后拿上枪,便离开了房间。
凯奇带着他在明亮却无人的走廊上七绕八绕,又向下走了好几段,最终抵达了一处被标记为船员宿舍的甲板。和其他甲板不同,这里的安全大门是紧闭的,而且,内里还隐隐地传来杂音。
“那群杂种们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升降梯卡住了,所以咱们只能走下来。”
上尉轻声解释,脚下却不停。像只猫一般,他摸到了安全大门侧方。
“听听里边的动静,你觉得他们在干什么?”
维图斯没有回答,反手拔出噤声者,然后举枪。
凯奇咧嘴一笑:“真聪明。”
他将手按上解锁装置,大门随后平滑地打开,声浪、热浪和臭气立即扑面而来,以及许多张狰狞的脸——维图斯条件反射般地扣下扳机,大口径爆弹脱膛而出,带着刺目的火光撞向人群,将好几个人活生生地打碎,而这只是开始。
十发爆弹一发不落地命中了这群冲过来的人,把他们彻底地撕成了碎片。鲜血、内脏和碎骨碎肉在明亮的地面上就此铺陈开来,弥漫在人群中的那种可怕的激情终于下降了。
维图斯一面后退,一面换弹,同时拔出动力剑,却看见凯奇如没事人一般走了进去。
“晚上好啊,混球们!”他吼道。“你们在这儿开什么会呢?!聊出个结果来没有啊?!”
“杀了他!”有人吼道。“我们白天都转过了,这船上就这么几个军官,把他们都宰了,我们人多的是!”
“嗯,嗯,是的,你们有很多人”
凯奇狞笑着伸手入怀,掏出一颗圆滚滚的深绿色手雷,将它举起。
“可我有这个呢。”他轻飘飘地说。“现在怎么样,诸位不幸流落至此的好人们?被不公正的法官、腐败的法务部探子以及世上的一切不公逼迫得不得不杀人、偷窃、强奸、当逃兵、亵渎尸体或是干了其他一大堆王八事的好人们,你们怎么说啊?”
没人说话。
维图斯走到他身后,举起枪。
“回到各自的宿舍里去。”他平静地开口。“或是全部被处死,自己选吧。”
数十秒的沉默过后,有人不信邪,带着武器——老套的磨尖牙刷,被衣服包裹住的肥皂,不知道怎么掰下来的管道或是牙齿与拳头——朝他们冲来。
不得已,维图斯又杀了一批。
他做起这件事来很平静,甚至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平静得过了头。凯奇此刻也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在更多蜿蜒而来的鲜血中,维图斯再次更换弹匣,然后重重地向前踏了一步。鲜血喷溅而起,染红他的军靴。
“回去,或者死。”
他们连滚带爬地回去了。
“真他妈蠢得惊人”
看着宿舍门依次被紧闭,凯奇低声咒骂了起来。
“我从没见过这么蠢的死刑犯,他们就算要暴动也应该等到我们给他们发了枪之后再说,像现在这样算是什么?我们甚至都没离开费利西泰,这里到处都是士兵!他们不会觉得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船给开出去吧?”
“这件事的确很奇怪,上尉。”维图斯说。“你向少校和上校汇报了吗?”
“没有,我是先找的你。那个少校我不清楚,但上校可不是个好脾气,你我来干这件事反倒能让死的人少点,要是让他来”
凯奇冷笑一声,没把话接着说下去。
“那么,我要去汇报了。”维图斯收起枪说道。
“行吧,随便你,反正事情现在也告一段落了。”凯奇兴致缺缺地答道。
他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维图斯,最后竟然露出了个不那么狰狞的微笑。
“你倒还算是个好兵。”
他说道,然后便转过身,向前走去,仍然赤手空拳。
“我去反锁每扇门,去汇报吧,学院生,记得把我说得英勇无畏点。”
维图斯尝试了,但似乎没有成功。
在帝皇信使号的主舰桥上,谢法上校没有给出任何正面评价。反倒是一个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身穿黑衣的苍白男人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帽檐之下,他那双全黑的双眼像镜子一般反射出了维图斯的脸。
“做得很好。”他轻声说道,口音极为奇特,带着强烈的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