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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月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光幕，落在每一个人身上：“诸位看她们三人，或为贵女，或为孤女，或为奴隶，出身天差地别，却在此处同为我的弟子。”
“你们可能有些疑惑，但我想说的是。”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清亮：“在我眼中，人无贵贱，生而平等。”
“平等”二字，像石子投进死水，激起千层浪。
柳轻月继续道：“这世间，有人因是女子便被轻贱，有人因出身寒微便被践踏，有人因无力反抗便任人宰割。可你们瞧，沈弄瓦反抗了世俗，黑娃守住了本心，娲女从未屈从。她们能做到的，你们也能。”
她抬手，光幕上忽然浮现出一行字——“自立者，天助之”。
“从今日起，我和她们会教你们如何让土地长出更多粮食，如何让铁器更坚韧，如何让疾病远离你们。”
柳轻月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但更重要的是，我想教你们明白一个道理。你们的命不是别人的附庸；你们的价值也不由他人定义。”
“我为你们逆转命运，不是要看到你们继续落下去，而是想看到你们站起来。”
“人自立则自强，自己将身板挺直了，力量才会出现。”
柳轻月的话让无数百姓陷入了沉思。
这些话她们从来没听说过，如今陡然听到这些，没那么快能消化。
柳轻月也没打算让她们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
拂了拂手，柳轻月身后的沈弄瓦上前一步。
她捧着一卷竹简：“师尊说过，民以食为天。农业是天下百姓最看重的，粮食是大家的心头肉。所以我们先给大家教学农桑方面的知识。”
“今日先讲选种——”
她声音清朗，条理分明，将如何挑选颗粒饱满的谷种、如何用温水浸泡催芽细细道来。
那些常年在田间劳作的农夫听得入了迷，有人下意识摸出腰间的布袋，里面装着今年留的谷种，对照着沈弄瓦说的标准一粒粒挑拣。
黑娃接着上前，手里捧着几株常见的草药：“这些是蒲公英、金银花，寻常发热肿痛，可采来煎水喝。”
她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笃定。
“师尊说，医者仁心，先从识药开始，日后人人都能救己救人。”
医馆里，大夫正按照黑娃所说的内容煎药喂给孩子，见孩子的高热退去，守在一旁的母亲眼里满是泪意和谢意。
娲女最后站出来，手里拿着一块铁矿石和一把简陋的锤子：“大家看，这石头里藏着铁。烧火时风箱拉得越足，火越旺，铁越容易炼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拉风箱的动作，手腕翻飞间，带着一股鲜活的劲儿。
“掌握了技术，以后这些农具便不会再那么难得了。有了趁手的工具，干起农活来事半功倍！”
柳轻月看着弟子们授课，适时补充：“沈弄瓦讲的选种之法，可让亩产增三成；黑娃说的草药，能治小疾；娲女的法子，能让铁器更耐用。这些，不分男女老少，不分贫富贵贱，谁都能学，谁都能用。”
日头渐渐升高，光幕上的身影始终清晰。
光幕上，沈弄瓦讲完农桑，又说起“女子不必困于闺阁，织布、经商、甚至读书，皆可为”。
黑娃教大家辨认野菜和可以治疗简单疾病的草药，说“荒年时，这些能救命”。
娲女演示如何用更简陋的材料制作出更有效的工具，笑着说“制作工具是人类区分于动物最关键的一点”。
柳轻月偶尔开口，话不多，却字字珠玑：“你们不必跪拜神灵，只需敬畏自己的生命。”
“粮食是自己种出来的，不是老天爷给的。”
夕阳西下时，柳轻月道。
“明日这个时间，光幕会再次开启。”
光幕渐渐淡去，世间却仿佛被投下了一颗火种。
柳轻月站在神山之巅，看着人间万家灯火，三个弟子围在她身边。
“师尊，我们今天表现得好吗？”
沈弄瓦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黑娃和娲女也看向柳轻月，前者眼里有难得的忐忑，后者眼里则满是期待。
这是她们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虽然事先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够自信。
“你们做的很好。”
柳轻月笑道。
“路还长，大家慢慢来。”
夜色渐深，人间却未沉寂。
有人在灯下记录农桑知识，有人在院里试着拉风箱，有人在纸上画着草药的模样。
光幕虽已消失，但那道光亮，仿佛钻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在黑暗中悄悄生根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