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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启在审讯室中干坐一个多小时，感到非常无聊。之前那位女士和自己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离开，程启猜测她可能是去找上级。
“这游戏也太写实了吧。”
他无奈的自己抱怨给自己听，一般游戏里遇到类似的剧情，那位女士出门后不久，她的上级很快就会推门进来，毕竟不能让玩家等太久。
这游戏倒好，真的把“找上级”的时间都算上了。启程打了个哈欠，心想此时是不是应该摘下头盔，先去厨房给自己冲一杯牛奶。
就在这时，一位相貌不凡的男士推门而入。程启顿时来了精神，他知道剧情又开始了。他坐直了身体，不动声色的盯着来者。
陆远盯着眼前高速旋转的环形磁场，不知如何打开话题，他是能说会道会忽悠，但也从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磁场打交道，这应该不是社交学的范畴吧。此番是赶鸭子上架，李桃他们都在外面指望着他呢，陆远无奈，只能从自己最擅长的部分开始，所以他的第一个问题带了点自暴自弃的味道。
他问：“你吃了吗？”
“刚吃过。”
程启想到桌上的剩菜随口回答，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么回答不妥。因为面前高官模样的男子显然是在问游戏里有没有吃过，所以程启立刻改口：“在这里还没吃。”
陆远闻言点点头，实则内心警觉，他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可以让人送过来。”
程启心想，外星人这边对俘虏的待遇还真不错，很可惜他无法享用。游戏中虽然有“吃饭”的功能，实际上VR头盔并不提供味觉，所以“吃饭”可有可无。飞船上只有营养膏供应，大家都不感兴趣。
不过外星人既然提出来了，程启产生了探索的兴趣，他回答道：“我最喜欢吃的是土豆炖牛腩，你们这里有吗？”
这个回答让陆远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他瞬间意识到眼前高速旋转的磁场，很可能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碳基生命，或者说他自认为是碳基生命。
“让厨房送一份土豆牛腩过来。”陆远回头喊了一声，“要现炒的！”
在等待上菜期间，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互相通报了姓名什么的。程启比较谨慎，没有透露太多，他的想法是外星人俘虏自己，肯定是为了获得舰队情报。情报他可以给，但必须先看到任务奖励，他把一切都当成了隐藏任务。
陆远则通过几句话，就判断出眼前之人并非弃族战士，而是一名天真的中学生。老陆什么级别的大人物，程启在他面前简直不设防。
杨令仪把土豆牛腩端进来，陆远亲手将盘子放在桌上，他倒要看看一团磁场怎样进食。
过程很有趣，磁场下面的血肉组织一阵蠕动，居然形成一张嘴一般的器官将土豆牛腩一口一口吃下。过程很惊悚，但仔细观察却发现吞咽咀嚼的动作和人类一模一样。
看起来磁场是“灵魂”，来自利维坦的组织是磁场的“肉身”，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身魂分离”这种形态的生命。陆远捏着下巴看着程启吃饭，冷不丁问了一个似乎不相干的问题：
“勺子用的不习惯吗？”
程启莫名其妙的看看自己手上的勺子：“挺习惯啊，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
陆远嘴上这么说，眼睛盯着盘子里一动不动的勺子。程启绝对被套上了意识滤镜，他无法感知自己的真实模样，怪不得他能自我认知成一名中学生，还是碳基的。
再联想到程启一直表现出的满不在乎的态度，以及相隔十几小时忽然出现的事实，陆远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测，尽管这个猜测很离谱。在收拾盘子的时候，他问：
“你觉得我们的伙食味道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