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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夺过手机，勒着女孩慢慢退到拐角处，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货架，罐头盒子硌得我生疼，但此刻我已顾不上这些。
“放了佳佳吧，你要钱还是别的，都好说。” 女人眼里的担忧像要溢出来，她想往前走，又怕刺激到我，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像一张揉皱的纸。
我迅速打开地图 App，指尖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僵，好几次才点准搜索框，输入 “千岛湖”，定位到绥远市的那个。地图上的路线像一条扭动的蛇，蜿蜒曲折，看起来是那么遥远而又充满未知。
“电话打完了吗？能放我女儿了吗？” 女人又问，语气里带着哀求，像一根快要绷断的弦。
“我一松手，你们跑出去报警怎么办？”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刚要关门，远处突然亮起红蓝交替的光，像一双窥视的眼睛。警车来了！
我赶紧拉上门，抓着女孩往后退，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快关灯！” 开关在里屋门口，女人却愣在原地没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警察怎么会来？” 我盯着门缝，警车慢慢停在我的车旁边，刺眼的光柱扫过墙面。两个警察下了车，绕着车仔细查看，手电筒的光像两道利剑，很快就朝商店走来。
“我不想伤害你们，但别逼我。” 我压低声音对女人说，气息喷在女孩的耳廓上，她抖得更厉害了。“别出声！”
警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踩在积水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像一头笨重的野兽。他敲了敲门：“有人吗？我是汉阳街道派出所的，想问问外面的车是什么时候停的？”
屋里没人应声，只有挂钟滴答作响，像在倒数着什么。他等了会儿，伸手去拉门。我在里面死死顶住，肩膀抵着门板，肌肉紧绷得像一块石头。
他使出浑身力气，门却纹丝不动，像生了根一样。他的喘息声透过门缝传进来，粗重而急促。“喂？有人在吗？”
他又敲了几下，雨把他淋得像只落汤鸡，制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单薄的轮廓。就在他转身要走时，便利店深处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像夜枭的哀鸣：“救命！通缉犯在这里！”
女人举着板凳，声音尖利得像玻璃被摔碎，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警察立刻转身，一脚踹在门上，木头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手里的枪对准了里面，黑洞洞的枪口像一只眼睛，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我眼底一热，杀意像野草般冒了出来，拽着女孩飞速后退，撞倒了身后的货架，零食和杂物滚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门被撞开，木屑纷飞，警察举着枪大声喝令：“都不许动，蹲下！”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猛地从暗处扑出，快得像一道闪电。警察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就被扑倒在地，枪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在瓷砖上滑出老远。
那白影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在狭小的便利店里回荡。我这才看清，那竟是一条浑身雪白的狗，獠牙外露，正死死咬住警察的胳膊，血珠顺着狗牙滴落，在地板上绽开一朵朵小红花。
一条白狗犹如饿虎扑食一般，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配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甩出去两三米远，而那小白狗旁边，正站着我的小白猫星，宛如一个骄傲的小卫士。
“发现刘海峰！福成区汉阳街道六队发现刘海峰！”他一被攻击，外面警车里的同伴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一边呼救，一边取出配枪朝便利店逼近。
对方有枪，我不敢冒险，勒着女孩脖颈躲在柜台后面。
便利店没有后门，在一楼，除了正门无路可逃。
“你还真是果断。”我咬牙看向举起板凳好像要跟我拼命的女人，杀意毫不掩饰，血丝布满眼眸。
女人从来没有见过血红色的瞳孔，被我这么一看，拿着板凳迟迟不敢落下。
“去里屋躲着，再阻拦我，你们母女两个都要给我陪葬！”
我一开始根本没有伤害别人的打算，但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警车里的三个警察如饿虎扑食般朝便利店走来，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缩起身体，大部分注意力却犹如被磁石吸引一般放在手机上。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枪响，如晴天霹雳般在我耳边炸响。
我震惊的顺着门外的方向看去，大雨中有一个警察手挡着额头，跟在其他两个警察后面。
一张陌生的脸，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这人一手持枪，另一只挡雨的手显得异常僵硬，而且被雨水冲刷后显得色泽古怪，跟正常人的肤色有很大差别。
我探出半个脑袋运用追眼看向站在最后的警察，隔着雨幕对视，他也看到了我。
那个警察眼中露出一丝惊讶，随后他脸上咧开残忍的笑容。
站在最后的警察还未打开配枪保险，枪声已经响起，开枪的是另外一个警察，他距离我很近，脸色奇怪，被雨水打湿后就好像是脸颊上抹了一层稀泥。
“不要随便开枪！”为首的站在中间的警察严厉出声，决定朝人开枪之前，鸣枪示警是必须的，这是前置条件，但是后面的警察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规定。
子弹擦着我头皮飞过，我躲在柜台后面再也不敢轻易露头。
“真可惜，就差一点。”走在最后的警察叹了口气，对准柜台又连开两枪。
“喂！你疯了？里面还有人质！”站在中间为首的警察想要劝阻，但回答他的却是一发来自身后的子弹。
“嘭！”
好像被重锤砸中脊背，他一下子趴倒在地。
“不好意思，打偏了。”说话的警察擦去脸上的伪装，看向便利店狰狞一笑：“冤家路窄，没想到还能在这种地方遇见你。”
走在最前面的警察也擦去了脸上的妆容，他转身又朝倒地的警察补了一枪：“师兄，杀人要灭口，这样才能心安。”
我凝视着这两个警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他们。突然，记忆的闸门被打开，我恍然大悟，这些警察在追捕我的时候，这两个警察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和言语交流，便直接朝着我开枪。
难道说，这两个人是长生殿里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双面佛组织派到警察局的卧底？
早在几天前我就怀疑他们早就混入了警察内部，在通讯体制之中进行有针对性的作案。
“嘭！嘭！嘭！”
便利店外面枪声不断，这俩似乎也知道这是一个杀死我的好机会，他们一人寻找时机慢慢拉近距离，另一人提供火力掩护。
店铺里的货架和柜台玻璃全被打碎，碎屑翻飞，还夹杂着被白狗咬伤那个警察的惨叫。
唤作佳佳的女孩蜷缩在我身后，枪声其实要比很多人想象中响亮的多，十米之内，都会震的耳膜生疼。
“呆在这不要乱动，他们不是警察。”
我松开女孩将她推到柜台边角，自己脱下雨衣拿在手中，眼睛看向便利店门口的一把警枪。
汉阳街道派出所六队一共四个警察，还有一个被射杀在门外，现在真正的警察只剩下被白狗咬伤的那个。
此时，店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外面的枪声和玻璃破碎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世界末日来临。我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
趁着那两个假警察换弹夹的间隙，我如猎豹般猛地从柜台后窜出，目标直指地上那把警枪。雨衣在我手中挥舞，带起一阵风声，试图干扰他们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