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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袁格立原本愤怒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沉默片刻之后，这位饱经沧桑的男人终于开口：“到现在，你还觉得所有问题都不是你的责任吗？”
感觉到气氛逐渐紧张，袁术连忙起身走到父亲背后，轻柔地拍打着他老人家的背部，试图减轻那份因憋闷而产生的不适。
“爸爸，别生气了，保重身体最重要。”
感受到身后的关心，袁格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并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作为回应——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难以形容。
当他再次看向眼前的袁明时，眼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失望和难以掩盖的愤怒。
袁明心中两个儿子的待遇差异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每当想起这一点，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划过一般疼。他慢慢转过头，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感觉自己像是个被人嘲笑的小丑，完全没有尊严可言。房间里的气氛尴尬而压抑，几乎让他窒息。
现在想想，真不该来这里，如果能回到过去，他是绝不会踏上这段只会带来失望的道路的。
“你就别总批评我了，你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呢？你让一个私生子堂而皇之地进了家门，还暗中挤兑我，排挤我，让我在朋友们眼中成了笑话……那么多的事情叠加在一起，你觉得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翻篇吗？
我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最基本的权利，这些权利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这么多年来，你总是把我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但当需要人尽孝道时，又突然想起了我这个‘有用’的儿子了吗？”
面对袁明直接又激烈的指责，袁格立虽然面色不变，但他身体紧张的状态泄露了一切——显然他在尽力压制内心的愤怒与不安。
用手紧紧按住胸口的位置，似乎是在努力控制那因愤怒加剧的心跳声，眼睛瞪得几乎要突出眼眶；那只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逐渐变白，明显是因为他将杯子捏得太紧。
“你说什么？”
几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微微发颤，显然他已经十分恼火。
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父亲竟然会有这般反应，这使得深受伤害并且满腹怨气无处发泄的袁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哼！”
袁明冷笑一声，“原来你也并不是那么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嘛。”
“滚！”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袁格立猛然转身，并同时放手，那只紧攥的茶杯随之脱手而出，在空中画出了既美又吓人的弧线，重重落在了离袁明不远处的地面上。
突如其来的攻击令后者赶紧躲避，以免碎片伤到自己。
“即便真的是养宠物，按理说它们到现在也应该学会了怎么取悦主人而不是顶嘴反抗。至于你，连一只懂得忠心的好狗都比不上，简直就是一条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说完这一番带着深深嘲讽意味的话之后，整个屋子陷入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之中。
但是在这片沉默中，压抑不住内心怒火的袁格立终究还是爆发出来：“立刻从这个家出去！最好这辈子都不再回来见我！”
父亲竟然用这种方式驱逐自己离开，而且如此无情，这使得之前积累的所有怨愤一下子化作了深深的震惊占据住了袁明的思维。“你……” 本打算喊出来的那个称呼卡在喉咙里，哽咽着再也发不出声来——谁能想到因为一次争执就要彻底割裂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呢？
“这不是正好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老人紧盯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脸庞，那双充满皱纹的眼睛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冷酷。
“我希望你能远离这里，彻底与林家切断所有联系，从此互不相干。今后谁都不需要记得你是袁格立的儿子。”
听着这些话，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差点把袁明吞噬殆尽，但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勉强点了点头……
“好吧，我就知道！”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刻的到来。
夜雨如丝，倾盆而下，城市的轮廓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光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