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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尘温热的掌心传来一股精纯的灵力，如暖流般瞬间涌入我的经脉，强行压下了我识海中那翻江倒海般的震荡。
可那道声音，却如同魔咒，一遍遍在我脑海深处回响——他说，他是我真正的师尊。
怎么可能？
我的师尊，是在我沦为废人、被家族遗弃时，唯一向我伸出援手，将我带回宗门，悉心教导我重塑灵根的云崖仙尊。
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入我的骨血。
这个藏头露尾、语气冰冷的家伙，凭什么敢冒充我的师尊？
“瑶儿？”温尘的声音里满是急切与担忧，他握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似乎想用自己的力量，为我隔绝一切侵扰，“回答我，那到底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片刻的惊骇中挣脱出来。
我摇了摇头，并非否定，而是试图甩掉脑中那令人烦躁的余音。
我抬起眼，看向温尘，也看向围拢过来的空灵仙人、紫菱和青风长老，他们的脸上无一不写满了凝重。
“他说……”我的声音有些干涩，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他说，他是我真正的师尊。”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紫菱的惊呼被她自己硬生生捂了回去，青风长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就连一向淡然的空灵仙人，眼中也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色。
“一派胡言！”温尘的反应最为激烈，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云崖仙尊对你恩重如山，此人必是幽冥宗的妖人，意图扰乱你的心神！”
我没有反驳，因为我的第一反应与他并无二致。
这必然是敌人的攻心之计。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这句话？
为何那股力量的波动，会与我体内那道神秘的封印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就好像，两块本为一体的磁石，在相隔万年之后，终于感知到了彼此的存在。
“瑶儿，”空灵仙人沉吟片刻，神色恢复了惯常的睿智与深邃，“先别急着下定论。你还记得我给你的玉简吗？”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那枚玉简，它冰凉的触感让我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
“记得。”
“那虚影的力量，你脑海中的声音，还有你体内的封印，恐怕都指向同一个源头。”他指了指那已经布满裂痕、濒临崩溃的法阵，“而这个源头，很可能就在这通道的另一端。此人选择在这个时机与你对话，绝非偶然，他的目的，或许就是引你过去。”
他的话音未落，我们脚下的地面猛地一沉！
“轰隆隆——”法阵核心那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碎石崩飞。
原本只是出现裂痕的阵眼，此刻竟如同一面被巨力砸碎的镜子，无数碎片向内坍缩，形成一个不断旋转、扩大的黑色旋涡。
一股比先前浓郁百倍的血煞与混沌之气从中喷涌而出，带着一种能将灵魂都冻结的阴寒。
那不是单纯的能量，而是一种意志，一种来自深渊的、充满了死寂与绝望的召唤。
“不好！法阵彻底毁了，通道失控了！”紫菱惊叫道，她和青风长老第一时间撑起护体灵光，抵御着那股气息的侵蚀。
黑色旋涡的边缘，空间被撕扯出无数道细小的、不规则的裂缝，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
它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张开了通往未知与死亡的巨口。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我却在那片深邃的黑暗中，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牵引。
那感觉很奇妙，既危险，又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仿佛有什么属于我的东西，就在那片黑暗的尽头，等待着我去取回。
是那段被抹去的记忆？还是我真正的身世？
“别浪费力气了，你终究逃不过命运的轮回。”那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它不再仅仅回荡于我的识海，而是仿佛从那黑色旋涡的中心传来，带着一丝嘲弄与叹息，“回来吧，我的……弟子。”
这一次，我听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说“你是我弟子”，而是说“回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