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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可不回答。
两人只是沉默对视。
或许一开始就知道从莉可那里得不到答案，斐斐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拿过莉可准备好的牛奶锅，一丝不苟地帮她继续做热可可。
香甜的牛奶咕嘟咕嘟冒泡。
然后苦涩的深色可可粉被混合了进去。
“在我面前，你不会脸红。”
斐斐冷静开口。
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跟他无关的事。
“……”
莉可低垂眼睛，靠在身后的中岛台微微泛冷。
斐斐搅拌热可可的动作变得更加缓慢了，他也不看莉可，两人之间静得只剩热可可轻轻翻滚的声音。
煮好热可可，斐斐关上了火，倒满了莉可的马克杯，然后推给她，莉可没接过来，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斐斐拿出自己的马克杯，往里面倾倒。
莉可突然开口了。
“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哪怕脸上没有表现，莉可觉得，她会认真对待他的约会提议，那足以说明她……
那或许对于斐斐是微不足道的吧。
但她对此束手无策。
斐斐手上的动作静止了一秒，喉咙微微动了一下。
热可可缭绕着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出一团轻柔的白雾。
莉可把斐斐的沉默理解为拒绝回答。
“我跟你不一样，”莉可说，“我是一个想到什么是什么，非常随心所欲的人。”
“之前明明答应过你，却没有回你消息也是，”莉可声调变得沮丧，“那种情况之后或许也会发生，甚至可能会发生比那更过分的事，我不想让你伤心，也不想对你撒谎……但我，总是莫名就会变得混乱……我的心现在也很混乱……像是有两个人……”
明明是一个人，却是两个人。
明明都是自己，却是不同的自己。
明明是独立的个体，记忆却也开始逐渐融为一体。
明明开始习惯了，却又被突然拉扯回去。
她有很多不明白的事，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总是让她摸不着头脑，也总是会让她陷入混乱。
一阵支离破碎、毫无逻辑的说辞，斐斐依然没给莉可太大的反应，他只是沉静地听着。
莉可撑起手臂，想潇洒地坐到台子上去，结果撑起失败，尴尬地滑了下来。
本来想缓解尴尬来着，现在更尴尬了。
莉可干笑了一声，挠挠脸颊，假装无事发生。
斐斐默不作声地走过来，莉可眨眼好奇他要做什么，下一秒，他搂住她的腰，轻松地把她抱上台子。
“感觉心很混乱……你不是一个人。”斐斐低声说。
两人距离很近，几乎鼻尖相触，他却不能吻她。
“我也一样，”他说，“有时候我觉得我哪个都不是，哪边也不属于，像是被夹在了中间。”
像是出了故障、卡在半空中的过山车，无法退回，也没办法向前冲刺。
然后斐斐声音变得更低：“……身份认同感在我心里，可能永远不会有个准确的答案。”
莉可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眼神慢慢描绘眼前人的脸庞。
